那方子薛晏荣余光用瞄了眼,都是些败火清热的药材,一味重些的都没有。
“晏荣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鲁氏拉过薛晏荣的手,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你二叔没本事,赔了这些银子,可你难道就不能再帮帮他?你二叔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那样贪财,晏朝又要成婚,到处都要用银子,你把价格压的那么低,他连囤布料的本钱都没拿回来,赔个底朝天,他自然是受不了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她的小儿子说话?
“祖母只觉得二叔艰难,难道就不觉得晏荣也艰难吗?”
薛晏荣沉着脸,长叹了一口气“我是晚辈,二叔是长辈,可自己做了错事,就要认,如果这次换成是我栽了跟头,祖母可会像劝我这般来劝二叔呢?
或者祖母也会拿银子出来帮晏荣还债吗?即使祖母您会出,您觉得二叔一家会救我吗?退一步讲,这几年我帮二叔善后的还少吗?”
鲁氏怔住了。
薛晏荣将手从鲁氏手里抽了回来“祖母,二叔有多少本事您最清楚不过,您不能每回出了这样的事儿,都指望靠我填补,我这一房断然没有赡养叔叔的责任,况且三十万两二叔也不是拿不出,就他一直养在外面的那些个,恐怕这几年花销的也不止这个数了。”
“你——”
“祖母好生休息,孙儿身子还没有痊愈,不要过了病气给祖母,晏荣改日再来看望祖母。”
从顺安堂出来时,薛晏荣又看了眼薛怀丘,长一把胡子有什么用?照样办事不牢。
“母亲,他怎么说的?”薛怀丘急问道。
鲁氏一把甩下额上的帕子,瞪了眼薛怀丘“谁让你跑去闹的!”
“母亲,我——”
“往后生意上的事情,你就再不要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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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晚风微凉,宋孟琮在后山上乱转悠,瞧着自己先前种下的草药,已然冒出了小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打算回去,却听见一阵细微的抽泣声,当场心里一惊,莫不是遇着女鬼了?!
她自问生平没做过坏事,还救了不少人命,就算有冤魂索命,应该也寻不上她。
于是提着手里的灯笼,大着胆子,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挪去——
“谁啊?是人还是鬼?”
抽泣声戛然而止,但就着微弱的光亮,能瞧见是一个纤瘦的身影。
宋孟琮松了口气,应该是个人。
这才放开了胆子——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可是迷路了?”
起先宋孟琮以为是薛府的哪个小丫鬟,毕竟薛府这样大,若是迷路也是正常,可随后走近再仔细一瞧,才看清这人并不是丫鬟,而是薛音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