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呢,父亲是想让我那个庶出妹妹嫁过去的,可我转念一想,这样的好事可遇不可求,多少人想巴结都没门路,我若不是嫁了你,才懒得去管,你倒好,竟嫌弃人家年纪大,你可知,若是同他做了儿女亲家,日后能得多少好处吗?千万可别犯傻了。”
齐若兰这番说辞,倒像是个好人在苦口婆心的劝诫。
“这、这不合适吧——”再大也不能大出三十岁去。
薛音涵再怎么不济,也是薛家的女儿,大房二房如何疏离,也总有一层血缘在,到底是要唤自己一声阿兄,薛晏朝想着。
“你瞧你那点出息!能做甚!”齐若兰的指尖重重的戳在薛晏朝的额间,落下个月牙印“再过不久便要乡试,若此事能成,就是不中,王大人也能帮忙,届时我爹爹也可以为你说话,只要有了一官半职在身,你那二哥哥恐就不会这般风光了,还是说你甘愿被你二哥哥一直压着?”
“我当然不愿!”
薛晏朝做梦都想将薛晏荣踩在脚下,这般在科举上下功夫,为的不就是这吗?!
“算你有些骨气!”齐若兰的声音稍有缓和。
“但,你话是这么说,可音涵是大房的人,我们如何能插手?而且即便这事成了,结的也是大房亲家,同我们二房,会不会有些远了?”
“呵——我的傻夫君,你直来自然不行,可若拐着弯,就未必不可了。”
“拐着弯?”
薛晏朝不懂这些妇道人家的弯弯绕,默声沉思半晌,也没想明白齐若兰要如何拐弯,但看她这眉眼灿烂的,似是胸有成竹——
“你,是不是早就盯上音涵了?”
齐若兰抿嘴浅笑,一张灿若桃花的面孔下藏着恶毒无比的食人花,嘴皮一张一合,那般轻松自如,叫人心生寒意。
“你那个妹妹,娇滴滴的跟朵水仙花似的,哪个男子瞧着能不喜欢?成天闷在家里,怪可惜。”
薛晏朝心下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怎么做?你可别太过了,我那二哥哥可不是个善茬儿,若是惹急了他,他、他——”
“他能如何?”齐若兰最见不得这等软骨头的男人,讥讽的嗤了一声“他若真的心疼自己这个妹子,为何早早不说亲?现下分了家,都搬去了外宅,独扔下一个薛音涵,这算哪门子的疼爱?不过是做表面样子罢了,一个庶女,能有多少位置?平安长大就已经是恩赐了。”
话罢,齐若兰踢开被子,饮了口温茶,余光打量着身后的薛晏朝,心里充满了鄙夷,父亲跟母亲真是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居然让自己嫁了这么个没用的废物,饶是薛晏荣还没来呢,他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当’的将茶盏置在桌上,喟叹间带着不虞——
“行了,这事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其余的你不用管,我自会去做,待乡试过后,你就准备当官老爷吧。”
说的这般沉着有底气,薛晏朝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他一向都是家里人安排好铺平路,从未自己真的去摸索过,以前是叶善容,现在是齐若兰。
他习惯了。
三年一度的马球会在塔山月阁举行,但凡在京里能叫出名号的人家,和静县主全都递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