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霞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故意将那都还没显怀的肚子挺了出去“我这肚子里可是二房的长子,你敢给我使绊子,仔细我叫钱妈妈找人牙子发卖了你!”
“月霞姨娘饶了我奴婢吧,奴婢这就去重新再买。”
“还不快滚!”
月霞趾高气昂,那势头不比齐若兰差,若不是那一声姨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正房大太太呢。
转过头来,月霞自然也瞧见了蒋幼清,依照规矩,她是要主动去作福的,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却又不愿张这个口了。
以前自己是姨娘,是下人,比不了她,可如今自己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只要孩子还在自己的肚子里,那自己就不比任何人差,饶是齐若兰那个正房都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蒋幼清一个分了家的大房孙媳,又能如何?更重要的是,自己可是去庙里求过签的,这一胎保准是个男婴。
想到这儿,月霞的头比方才抬得更高了,径直朝蒋幼清走去,看都不看一眼,只当她是个透明人。
“这个月霞,如今怎的这般嚣张了?”薛音涵蹙眉道:“之前我记着她都快被若兰嫂嫂逼死了。”
“母凭子贵吧,她现下也是有身子的人。”蒋幼清抚了抚肚子。
“既然如此,她该更和善些才是。”薛音涵摇了摇头“嫂嫂你说,若兰嫂嫂真是那样好的人?放任姨娘作威作福?我觉得她不像,本性难移。”
齐若兰自然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若是月霞聪明些,此刻就该知道收敛才是。
“谁知道呢,反正两个人心术都不正。”蒋幼清叮嘱薛音涵道:“往后无论瞧见她们谁,你只管记着绕道走。”
薛音涵点了点头。
初五一过,大房的人就准备回北坊街的宅子。
马车都备好了,蒋幼清才发现薛音涵不见了,四处挨个屋子的寻着人。
“嫂嫂。”
“你跑去了?”
“我、我方才肚子疼,去了净室。”
薛音涵垂着头,微微有些低喘,额前的刘海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竟有些凌乱。
“现下还疼吗?”蒋幼清说道:“还早呢,也不急。”
“不疼了。”薛音涵摇了摇头“咱们走吧。”
马车上,薛音涵捧着手炉,目光有些呆滞,瞧着帷裳也没有聚焦。
蒋幼清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薛音涵这才回过神来“没,我就是起得早了,这会儿有些犯困。”
“你起那么早做甚,难怪瞧着你眼圈有些发青。”蒋幼清贴心的将马车里的毛毯给她披上“睡吧,到了我叫你。”
合上眼睛,眼皮却在颤抖——
方才薛音涵没有去净室,而是去了东院儿。
没有大房在府里的日子,胡桐过得是越来越如鱼得水,成日香水胭脂的打扮的愈发俏丽,瞧着完全看不出是生过一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