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明白,点一点头。
对于这位裴少夫人,夫人小姐们早就听闻了,有好些甚至都在她那里买过锦缎,只不过都是派的管事丫环,面不曾见过。她们一个个说起锦缎,时不时看向青枝,充满了好奇。当然也有不屑的,只是明面儿都藏着。
姜怡今儿也来了,这方面她比青枝熟练得多,拉着她小声说话:不管怎样,你得笑,你越表现得高兴,那些盼你不好的人就越难受。
青枝就把明媚的笑挂脸上:如何?
极好。姜怡一时迷了眼,心想青枝精心装扮后真是艳丽极了,就跟她织得锦缎一样,也难怪裴连瑛喜欢,什么都纵着她。
姜夫人则是在跟李韭儿诉苦,说女儿的亲事还没定,把她愁得睡不好,李韭儿就说替她想想办法。
张家位于玉林巷,请得客人多,轿子车马把这一带路都堵住了。有些马车就停在玉林巷旁边的报慈街上。
裴连瑛骑着马从报慈街路过。
他知道青枝今儿要去张家观及笄礼,原本晚上还想提一嘴,但没有说。
那日的事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其实本来林云壑不算什么,错就错在他上回提醒青枝时,青枝说林云壑不会不分是非,向着他说话。后来又跟他去户部,裴连瑛就过不去这事,他忽然觉得自己好似也没自己想象得那么宽容。
早前还以为自己快成圣人了。
身后的捕快道:张家八个兄弟,光是自个儿家人都有几十,再加上亲家,堂亲,表亲,难怪能把路堵实。
是大场面,不知青枝能不能应付。
不过只是及笄,请这么多人,也太隆重了,裴连瑛念头一动,忽然想到了青枝十五岁的及笄礼。
他们都不在均州,不知是怎么办的。
身侧有一辆马车此时停了下来,有个女子嬉笑道:听说裴少夫人也被张家请来了,正好我们找她定几幅锦缎。
这样不好吧,想买不如去她的店铺买。
有什么,她本来就是织娘,我们做她生意是给她银子赚。
听着也没什么不对,除了语气。
那语气里夹杂着不屑,裴连瑛忽然停下。
他没出声,两个捕快却感觉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裴连瑛想驱马回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并没有。
是青枝自己选择做织娘的,甚至在织锦与做裴少夫人之间,她一定会选择前者,那么别人这么说又有什么错呢?她确实是为了挣钱。
裴连瑛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