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一时间内心极为复杂,她不由想到何掌事以前与她们说过的一些宫中的太监们,那些人因为身体受损,心里头也受损,时常做出一些自残的举动,有的人甚至乐于看到别人受伤,其人变得极其残暴,十分可怖。
她想到赵云屹的身子,思维不由得开始有些发散赵云屹是不是也是因为身体那方面有了缺憾,他的性格才会变得如此反复无常、狠厉吓人?
她一面想着,一面轻轻地捏起干净的棉块,极为轻柔仔细的擦拭着他的伤口旁边处,完全忘了刚刚自己想好的,要故意把赵云屹弄疼这件事。
赵云屹见她动作仔细轻柔,全神贯注替他擦拭伤口周围的污血,不由得凝神看着她,她长睫几乎都没有眨一下,一心便只照料他的伤口,几乎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柳茯苓将药粉仔细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绷带将他的伤口仔细缠上,缠扎实之后,她便低头仔细将那绷带捆结实。
怕弄疼了他,柳茯苓低着头,靠得很近,动作异常仔细。
她羽毛般的呼吸浅浅的喷洒在他伤口周围敏感的皮肤上,赵云屹心中一动,忽然阖上眼,直接朝着她倒了下去。
殿下!您怎么了!柳茯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刚想推开他,却想起他的手臂上还有重伤,便小心避开他的伤处,想要将他推开。
可赵云屹早已卸了浑身的力气,全身的力道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脑袋蹭在她的脖子旁,有气无力地说,头晕。
头晕?难道是血流得太多了?可是刚刚看他唇色还略带血色,精气神也挺足的,怎么会忽然如此?
柳茯苓一面想着,一面觉得脖子被他的气息弄得痒得厉害,她推又不敢推,躲又不好躲,看他伤口如此严重,柳茯苓完全没想到此人会在这种时候玩装晕这种幼稚的伎俩,急忙道,殿下,您放开我,我去喊人,让丁太医来
赵云屹却没有应声,他仿佛没有了知觉似的,便只这样靠在柳茯苓细瘦的身子上,压得她几乎要用整个身子的力气来撑住他。
青叶!柳茯苓看着门外似乎有身影闪过,大声喊道,可外头的身影一闪而过,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柳茯苓快要急死了,她虽然觉得赵云屹气人,却也没真的想让他如何,更何况此人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止身上有伤,心上还有伤。
殿下,我扶你躺下。柳茯苓一面说,一面用尽全身气力将他扶着倒向了另一边,赵云屹在软榻上躺下,便如刚醒了一般,浅浅的睁开眼,半阖着眼皮慵懒的看着她。
我去替您叫太医柳茯苓说着便要离开,却被赵云屹猛地捉住了手腕。
柳茯苓手一动要挣脱,他倒吸一口冷气,柳茯苓一看,他居然是用那只伤了的手拽着自己,她心中猛地一颤,赶紧回到他身边,无奈问道,殿下想要做什么?
坐在这儿陪我。赵云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