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茯苓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立刻站起身,可这马车不比之前赵云屹常用的那辆宽敞,高度也不及那辆,她一站起身,便砰一声撞在了马车顶,她发出闷闷的痛呼声,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啧。赵云屹看着她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模样,刚想说愚钝,可话到嘴边,他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缓缓伸出手,还未等他开口,柳茯苓便自己摸了摸脑袋,缓缓站起身,这回小心翼翼的弓着腰往前去开木箱子去了。
赵云屹的手顿时僵住,他飞快收回手 手指虚握成拳放在腿上,拇指与食指间搓了搓,什么话也没有说。
柳茯苓吃力的拿出了褥子和毯子,因都是备用物,用于行路上觉得寒凉,或客栈被褥不够的时候用的,此时拿出来,却显得有些单薄了。
她将所有箱子都开了一遍,累得直喘气,时不时地看赵云屹一眼,见他也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暗暗哼了一声,念在他手上还有伤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薄被褥有三条,毯子有两条,柳茯苓将薄被褥铺在马车车厢木板上,正好铺了两个黏在一起的床位。
车厢太小,两个人睡只能尽力节省空间,只剩这么一小块地方,能隔成两个位置,已经实属不易。
然而,这样一来,被褥便只剩一条,柳茯苓看了看赵云屹,极为主动地将那条被褥放在了靠近赵云屹的那一边,然后试探赵云屹的反应。
赵云屹皱眉看着她,并不言语。
他脸色似乎不大好,也许是月光照着的缘故,也许是他心情不好的缘故,柳茯苓想了想,又将毯子的其中一条,恋恋不舍的分给了他。
柳茯苓将他那边的被褥和毯子铺好,拍了拍,十分厚实且软,再看自己这边,只有一层薄薄的毯子晚上夜风凉,不知会不会冻醒。
她再看赵云屹,心想他现在总该满意,却见他神情依旧凝重,似乎有些不适一般,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 。
柳茯苓心里一咯噔,快速来到他的跟前,殿下?您怎么了?
赵云屹抿着唇,睫毛颤抖,额间青筋暴起,冷汗很快便从他额间渗出来,凝结成珠,柳茯苓见他如此,知道这疼应当是常人所不能忍,可即便是这样,他竟然一声也不吭。
他整张脸如同月色浸透了一般苍白,半晌,他终还是忍不住,嘴角缓缓流下一丝血。
柳茯苓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暗暗心惊不已,立刻从怀中扯出自己随身的帕子,轻轻替他擦了擦。
荒郊野岭,他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啊!
他若是出了事,柏秀怎么办?桂枝怎么办?冬青怎么办还有,那么多百姓怎么办?
殿下,您身上带药了吗?柳茯苓急得手忙脚乱,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惊惧,以及对赵云屹真心实意的关心,赵云屹任她替他擦拭血迹,目光冷幽幽的看着她此时的样子,缓缓喘着气,艰难道,箱子里,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