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挟私杀人是不正确的行为,可你没有伤害其他人,举止也可以说是正义的。
我赏识你,因此要了钥匙,来放你离开。若你以后无处落脚,可去琅琊、或是雒阳,就说寻伏家的阿楚。”
“小姑娘谈什么赏识,”典韦摇头笑了一声,不对她前面的“正确正义”论做任何评价。他低头看阿楚从袖中摸出两吊钱与一个胡饼,伸出手,却只接过胡饼,推开了钱,“不过这回,还真要承你这孩童的情。
钱你拿回去吧,余下的我自可解决。”
阿楚想了想,解开腰上配剑,伸出手摸了摸剑柄,细长的纹路绕了几个弯,在铁器上围成一只展翅的凤凰,冰凉又坚硬。
阿楚:再见了,小凤凰。
典韦正将胡饼塞入怀里,一抬眼就看见这姑娘踮起脚 ,举了把剑递到他面前。
典韦:“?”
“你的武器被收了,就带上这个走吧。”
阿楚把剑塞到他臂弯里,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典韦收了东西,也不太好意思说话,阿楚于是提着灯,安静地走在他前面照明引路。
穿过深邃的走道,踏过阴冷的台阶,触目一片黑暗,低头只能看见一盏小小的灯笼,映出一高一矮两道长影。
阿楚腿短步子小,典韦跟在她身后,也不催促。走了许久,才看见微弱的月光从夜空落下,照亮了眼前。
典韦本已做好再战的准备,却只听到夜里鸟啼,除此以外寂静一片。定睛再看,本应聚着护卫的门口此时竟空无一人,典韦愣了片刻,终于是松懈下来。
阿楚也松了口气。
感谢聪明的孙策同学,不知道他怎么做的竟然真的把这堆士兵骗远了。阿楚松了口气,决心再也不腹诽他。
此时正是宵禁,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月色沉沉地落下。阿楚看着他走了两步,回头,张了张口,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
“今日恩情某必不忘。多谢你,阿楚,来日再会吧!”
典韦说这话时,就真的一点也不像刺客了。阿楚才发现,原来他下巴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不用谢我。你是仁义之人,但不要再踩百姓的菜坛子了。
还有,刘氏的仇,让他们自己来报吧——”
典韦本已走出去,听到她说“菜坛子”,远远地回头,对她回以一笑,做了个手势,意思大概是“明白了”。随后又转身,提着阿楚赠他的剑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