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也不在乎小皇子是否听说过自己,她对刘辩身边的宋典更感兴趣,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怠慢皇子,只好分出点余光放在他身上。
宋典倒是一直不声不响,只是在听到她的名字后抬起了头,细细打量着阿楚。
阿楚不为所动。
状况之外的刘辩更加茫然了。见阿楚没有解释自己身份的意图,反而将注意力放到身旁的宋典身上,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回礼开口了:“我是刘辩。”
“我知道皇子辩,向您问安。”阿楚颔首,问,“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一心记挂着被婢女们围住看守的云台。
母亲与窦太后的谈判一旦被人发现告发,便是最大的政治把柄,若是有心人推波助澜,在天子面前搬弄是非,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所以,她现在是没有心情搭理这位皇子殿下的。
倘若只是刘辩一个人,她倒是可以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可惜现在宋典在场,这些宦官老奸巨猾,如今又将目光放在了她家,阿楚如果不按规矩来,难保这些人不会借题发挥。
实在为难呀。
刘辩讷讷道:“我……”
他“我”了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
反倒是一边的宋典,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宦官特有的尖细,腔调透着凉意,毒蛇似的缠上来:
“女公子一个人在花园,身边既无侍婢也无护卫,长公主也舍得放行吗?”
阿楚一愣,觉得他这话似有深意,再一想,才意识到,宋典这是在旁敲侧击阳安长公主的下落了。
好在阿楚带着的两个婢女都是聪明人,先前散步时没有跟在她身边,只隔着一段距离关注着她。刘辩宋典二人一出现在视野中,阿楚立刻示意她们回云台唤人,想来不久就会有人来解围。
想到这里,她略微放下心来,和宋典兜圈子:
“母亲怀念含章殿门前的梓树与秋千,而我却喜爱花园木桥,因此偷溜出来,想要看一看这里的景色。身边没有下人跟随,也是因为我不愿他人打扰。”
“这么说来,长公主殿下是在含章殿了?
如今殿中无人居住,臣要是早知殿下今日来南宫,思念那含章殿,便唤人先去打理了,唉,真是不应当哪!”
宋典说着,状似懊恼的叹了口气:“臣现在就唤人过去!”
阿楚皱起眉,她对宋典装模作样的回答实在反感,他的语调抑扬顿挫,简直可以说是阴阳怪气了。
这些宦官,见她年幼而无人相伴,身边又带着刘辩这迟钝皇子,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对她发散恶意吗?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