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要做出行动的,可心里也有分寸,明白现在还不是能出门的时候。
要等。
阿妙还在依惯例给她汇报:
“今晨夫人去了北宫,说是宵禁之后回来;郎主在这之后和客人一同外出了,不知是去哪里。”
阿楚本是瘫在床上,眯着眼睛听她讲的,一听到后半句话,猛然睁大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伏完和客人一同外出”,这是什么意思?!
刘华去北宫也就算了,虽然频率不高,但也不是这些天第一次了;可是伏完——他可是一直蛰在家中,为了准备的大事,坚持闭门谢客的啊。
更何况,“和客人一起”啊……他的那些客人,可不是寻常人啊!
阿楚横看竖看,再怎么思索,都只从父母的举止中看到一种信号:
时机已到。
她立刻追问:“还有呢?父亲与宾客出门时是什么打扮?”
阿妙仔细想了想:“郎主与客人都穿着印了纹样的深衣,客人的打扮与平日的粗布短褐有所不同。”
“他们说什么了吗?”
“郎主他们没有表示,但夫人还是让小主人待在家中,不要外出。”
还是那一套说辞。阿楚失望地摇摇头。
伏家父母筹划的事情,就像是一块已经拼得八九不离十的巨大拼图,阿楚已经看到了大部分图样,唯独缺失了最重要的线索,因此猜测始终没有成型。
可是今天,说不好就是最后一天了。
她不知道父亲的那些客人究竟是哪一派的人,母亲找上太后,是不是与窦武未成之事有关。可是当时与荀彧坐论,她问这事是否与诛宦有关,荀彧语气虽不确定,却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时不我待,具体细节也来不及考证了,阿楚想,缺失的拼图来不及寻找,那就不要理会它了。
她想成事,就不能一直待在家中坐以待毙。若是大事可成,她出门一趟自然没什么大不了;若是事情败露,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而力挽狂澜。
阿楚立刻翻身下了床:“阿妙替我拿衣服,我要出门。”她前几日被困在院里,对于政客们的大计一无所知,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可这种时候却不怕了——既然伏家父母觉得万事俱备,能够行动,那她也可出门一看了。
……而且,真要仔细揣测的话,母亲与她有过那样的约定,却在大事发生当天,给了她和平日一样的叮嘱,这是否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