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岁月静好”一词达成了微妙的共识。
郭嘉:“……”
不靠谱的同僚只会看热闹,主公……心上人也看过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维持住自己老谋深算的人设,颇不识好歹地打断了秦楚对童年时代的追忆,出声问道:
“主公难道不先看雒阳来信吗?”
这一个“难道”,真是诉尽了忠肠,恨不得把“别理孙策”四个字直接贴在脑门上,中年男子贾诩听得牙根一酸,立刻抬了抬手里的鹅毛扇,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么掉水平的话,实在不像出自堂堂军师祭酒,郭嘉立刻找补:
“四月来信提早了近十日,听闻途中已换了六匹马,此事反常,或是雒阳出了什么变故。”
这也是废话了,能让秦楚帐中的三大谋士都坐在议事厅里,她自然也知道问题。
更何况,以秦楚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她先看哪一封都不妨事,郭嘉这话属实奇怪了点。
然而人总是当局者迷,秦楚嗅觉失灵,压根没闻出来郭嘉话里那坛陈年老醋,她居然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我这就来。”
接着便取出两张带着沉香气味的信帛,将荀彧与孙策的信叠放到另一边,这才取出了从伏家寄出的那份。
还是正事要紧。郭嘉也不管“荀文若怎么也来”这事了,盯着秦楚不断下巡的双眼,等了片刻,猜测她应当已经看完,才开口问:“情况如何?”
“……”秦楚面色凝重起来,没有回答。
她将竹简往郭嘉手里一抛,又立刻翻出了最后一块布包,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拆开,从中扯出了宦官亲笔的绢布。
郭嘉立刻接住伏家来信,摊在桌面上,好让蔡琰贾诩都能看清。
三人逐字阅读。
“帝崩,何氏专权,宦官不稳,近日可归……”
蔡琰一字一句地念出信上的内容,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读到“近日可归”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
西北羌患还未除尽,非得有人坐镇不可。但转眼雒阳就出了这样的大事……想安稳留在边疆,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西北谁能守?
西有羌人蠢蠢欲动,东边叛军还未解决……秦楚一旦离开,若没有合适的人手替代,凉州恐怕又要乱了。
她这边忧心忡忡,秦楚那边还在皱着眉翻看宫廷密信。
宋典是经历过光和元年宫廷政变的老宦官,深得皇帝倚重,又与剩下那几个大宦官关系密切,如今被秦楚牢牢捏在手里,也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据他所言,宫里因为先前诛宦而夹着尾巴装孙子的常侍们,又有点狗急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