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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述职,其实也就是“看看能不能捞一笔”。不过她说的文雅,对方又与她相熟多年,倒也没什么大反应。

    “我明白了,”荀彧颔首道,“异人之后若无急事,可否请你去荀府一叙?”

    “那是自然。”

    ……

    五年过去,荀府庭院倒是没什么变化。秦楚走在荀彧身侧,偏过头抬眼看碧绿的梧桐树,阳光从树叶间参差地落了一地,又洒在人身上。

    她当年第一次进荀府,最先注意到的也是这棵年岁不小的桐树。没想到一别多年,居然还能再向上窜些个头。

    树犹如此,人更不可能一样了啊。

    秦楚随着荀彧进了书房,桌面上已备了糕点,小釜中的茶水还在散发袅袅热气。

    秦楚瞥了眼荀彧,落了座方道:“看来文若一直在等我。”

    “友人归家,怎可不迎?”他说着为秦楚斟了盏茶,笑了一笑,“先帝驾崩后,京中一直紧绷着气氛,只可惜你我在这时重逢——异人之前说,大将军的密信晚了许久才来,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

    “是啊,来都来了,”她捻起一块玉露糕,不怎么认真地说,“反正他也送不走我了。

    这事大概也是袁术那群人撺掇的,原因不外乎‘女人靠不住’之类的,实际上谁不知道董卓是他家门生故吏?这种时候还想着分裂……咦,你家厨房的手艺又长进了啊。”

    “你以前来荀府时就说喜欢,你去凉州后,我便让他们多练着做,等你回来。”

    “多谢你家厨房了,”秦楚捧盏啜了一口,盯着桌面的剔透的玉露糕,慢慢道“文若现在是谏议大夫,知道的只会比我多。大将军与阉党不对付我是知道的,看来当年我家不把宦官除干净,居然也算好事。”

    “好事”的尾音还未落尽,荀彧脸色便微微一变,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抬眼与秦楚对视。

    他那双睡凤眼素来无风无浪,丘壑都藏在心间,倒是难得表现出外露的情绪。

    秦楚注意到他的神色,却故意没有停下话,依然自顾自说道:“我朝这些年不都是这样么?外戚与宦官交替掌权,外戚拿暗弱天子作傀儡,天子成长后借着内侍拿回权力……一代又一代。”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荀彧却抢先一步地打断道:“异人慎言。”

    其实荀彧也明白,秦楚的措辞虽尖锐了点,意思却是半点不错的。

    大汉代代以来都是如此的模式,两方牵制,早就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世家与外戚、皇帝与宦官,两股势力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方压了东风,来来去去倒也勉强太平。

    如今先帝一去,何进立刻召外臣入京,大有要打破平衡的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