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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先带他去水榭等着。”

    她本来是想晾着不理的,可又实在放不下丁原手里那拨并州精兵。

    丁建阳其人,勇武有之而智谋不足。

    此前雒阳不安,何进召集外臣进京,丁原便带了几千并州军在城外安寨扎营,算得上名正言顺了。

    他是并州刺史,手下又有吕布张辽等晓勇悍将, 为人亦是赤胆忠心, 本该有番建树才对。没想到几个月过去,此人最大的战绩居然还是“对峙吓退董卓, 促成袁绍谈判”, 只恨不得把“无功无过”刻在脸上。

    他虽有心成事, 无奈政治意识实在迟钝,大约也只适合做人麾下勇将了。

    秦楚思量片刻,还是担心吕布前来是丁原派往试探投诚的,因而还是放弃了午睡,随手套了件外袍,急匆匆地往水榭赶了。

    ……没想到吕布这棒槌过来做客,和他义父压根没有半毛钱关系。

    此人说来也是真个人才,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存在感强烈,往将军府门口直直一站,便有将士上前询问。

    吕布报了自己身份,沉默寡言了一路,又被当成了丁原使者请进来,此时两手空空坐到了秦楚对面,又是相顾无言。

    秦楚:“……”

    真是要无话可说了。

    她看了眼神色严肃的吕布,沉默片刻,从案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试图回归心平气和:

    “主簿今日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我……”

    吕布的视线游移了片刻,目光忽然落在湖面上,盯着岸边一只黄嘴白鹭。

    白鸟翅膀一扇,旋即飞快掠过湖面,衔起一只跃至半空的鲤鱼,翅尖点了点水面,很快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他这才像是找回了声音,抬眼看了看秦楚——大将军年方十九,坐着时都比他了矮一个头,看起来简直毫无威胁性。

    吕布摸了摸鼻子,又想起自己半夜溜出街被天降石块砸晕的事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头没尾地道问:

    “你的将军府还缺人手吗?”

    秦楚若有所察地抬眸看了眼他,没有在意吕布称呼上的不敬,不动声色道:“主簿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夜里和我过招的人就是你吧?”吕布飞快地说。

    最困难的问题已经问出了口,剩下的也就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了,他盯着秦楚:“能赢过我的人很少,雒阳不会有第二个。那天大殿里动手,我看清楚了,你用剑的方式和之前一模一样。”

    “对,是我。”秦楚大方道。她如今升至大将军,自然不担心所谓“犯夜”,而吕布也不是什么执金吾,因此这点事情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至于石头——算了,就让它过去吧。

    她问:“所以呢?你问我是否还缺人手,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而想要转投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