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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没吱声,一抬手,把松松垮垮别在发间的玄铁簪抽了出来,随手揣进袖里。

    她那头长发是被自己亲手铰断的,现在才长到肩下一点,发尾还有点参差不齐地向外翘,秦楚也没在意,从桌上取了条缎带,随手扎了上去。

    她瞥了眼铜镜,借着潦草的镜面看见了里头人。镜子里那人有些瘦削,扎起来的发尾恰好扫在后颈上,打扮虽也不太得体,但至少也没刚才那么一言难尽了。

    凑合凑合得了,反正也没人管这个。秦楚于是一把拉住阿湘的手,飞快道:

    “先把人带去我看看。”

    荀家人口虽多,却也不敢太怠慢她,留给她暂住的院子也带了间小书房。秦楚坐在书房内等了一阵,刚刚吃了半块马蹄糕垫腹,还未来得及喝口水,一个武士打扮的年轻人便风一样地推门进来了。

    秦楚被那一声“吱呀”拉住了注意,一抬眼,恰好看见那人转身关门。

    他一身平民的竹色短褐,腰间佩了把乌黑的铁剑,头发有些枯燥,几乎是风尘仆仆地进了书房,关门转身,便对着她揖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士人礼,口音中也带着点豫州方言的味道:

    “在下徐元直,见过大将军。”

    秦楚一点头,没在乎他不问便进的失礼,指了指对面的木榻:“先坐。”

    她跟徐庶面对面,一个是睡醒没来得及收拾,一个恐怕是压根没睡,两个人发式衣衫乃至神情都在向“不太清醒”靠拢,堪称殊途同归。

    徐庶倒是没对她的衣着打扮做出什么额外评价,估计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好看。他一屁股坐在木榻上,开门见山道:

    “我是来投奔大将军的。”

    秦楚:“我知道。所以,你的‘要事’是什么?”

    徐庶这才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在下居于长葛,听闻徐/州袁术屯兵南方,忽略天子而拥立陈留王,反心昭昭,本就是想加入官兵的。然而在我整顿好家事、准备投奔前,长葛县令已先动了手,又听闻大将军来了颍阴,因此连夜收拾了行李,前来报信。”

    这句“先动手”说得含糊不清,秦楚耳根一动,诸多猜测从脑中一闪而过,正欲再问,便见徐庶目光一转,盯着桌面上那叠卖相可观的马蹄糕,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问:

    “在下能吃吗?”

    秦楚:“……”

    她一口气被吊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卡了一阵,顿时半点心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