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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楚咳了一声,老实道:“我不乱动了。”

    “一会儿回我那儿去,我给你重新包扎。”

    张和放下她的手,这话说完,又是目不斜视地往治所走,显然心情很糟糕。

    秦楚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阿湘跟了我六年,在军中地位很要紧。袁军箭上淬了毒,她伤势恢复起来比我慢,若是受伤,对战局不利。”

    张和恍若未闻。

    秦楚于是又道:“东武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袁本初还在北边打着他的算盘。不是我不自珍,实在是……”

    见张和仍旧不语,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实在是战局危急,迫不得已。”

    也不知道这话触动了张和的哪根神经,军医眉头一皱,忽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主公这还叫做‘不是不自珍’吗?程湘从军这么多年,难道受不得伤吗?她若知道你替她挡箭,夜里能睡得着觉吗?”

    秦楚滞了一下,愣是没敢接她的三连问。

    张和像是有些气急了,几乎有点口不择言:

    “我是行医的,听不懂大将军口中的局势如何,可是将军,北方司州还有庞将军,雒阳也有郭军师,袁绍至今还没有动手。您已经站到这个位置了,再不怕痛,也请您替身边人想一想,我——”

    “张医。”

    她正拔高了音调,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张和越说越气,忽然被人打断,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她怒气冲冲地一抬头,看见来人,顿时哑了火,咄咄质问卡在喉中,戛然而止了。

    荀彧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中提着一盏素色的纸灯,将周遭夜景映亮了大片。

    “……荀治中。”

    她只能冲着荀彧行了个揖礼,后退两步,闭上了嘴。

    荀彧抬袖拂了拂手中的提灯,并未转头与秦楚对话,只是客气地看着张和,慢慢道:“雒阳那边来了人,有些书信需要主公过目,没想到打扰张医了。”

    他说着,偏头看了眼秦楚。

    秦楚撇开头,若无其事地去研究道旁槐树干上的知了。

    “……好,我明白了。”

    张和对他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眼秦楚,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秦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张和乃张机张仲景长姊,与她相识已久,跟着她当了多年的军医,因此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避讳。这姑娘脾气不太好,前几年秦楚没救刘辩,身体尚好时就被她说过几句,如今愈合能力衰弱下去,张和便更关注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