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筷子,再看了一眼桌上菜,以为我还想吃,于是又夹了一道菜喂给我。
普普通通的竹木筷,在他手里好像多名贵的材质。他的手细长,偏白,棱骨分明,并不秀气,反而是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有力量。有动作时,明显的筋肉会从手腕处蜿蜒至小臂,再藏于袖中。
我看得愣神,乖乖张开嘴,牙齿轻咬过筷体,能感受到那筷子触到我舌尖,就像,就像方才他
年龄还能倒着长么,怎么又喜欢让人喂着吃了。他嘴上说我,给我喂菜的动作却不停。
我赶紧咽下,耳根一阵发烫,不肯再吃:谁要你喂了!是你自己喜欢伺候人。
他很无奈:是是,我沈堕这辈子净喜欢伺候人去了。
知他有意打趣,我直接抢过筷子来:还给我,这是我的!
扭过身子朝着窗户的方向不肯看他,胡乱吃了几口菜,食欲也被勾得重新冒了出来。这栗子最近手艺见长呀,回头要不再开个酒楼好了,就让他当大厨,说不定也能做成个招牌。
沈堕在旁边守着我,从食盒里拿出一小碗米饭:慢点吃,还有饭呢。
夺过米饭,我好像在护食似的,只有我心里清楚,我这是不好意思。俗称少女的娇羞。
荆禾。他柔声唤我。
我飞快瞥他一眼:干嘛。
我听说你来这里开酒馆半年时间,没少打听我的事。
打听怎么了,我义正词严,你那么多故事流传在外,想不听都不行,我还嫌烦呢。
他问:那你都打听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他们说你是个大变态,让我离你远点。
沈堕沉默了一会,以后那些人少接触。
我冷哼一声:上次某人来砸了我的铺子,教我损失惨重,还多亏了那些人雪中送炭,对我安慰关怀,不然我早就不干了。
让你损失惨重是我不对,伤你心也是我不对。你别生我气。
我听得心里柔软,再瞥他时,眼里含着几分羞涩:原来你还知道说好话。
我一向不会说什么好话,只是想对你诚恳些。
诚恳?他若诚恳,那沈朵朵怎么出来的?当然我也不是在怪他,我知道他待我好。好赖我还是能分清的。
坐正了身子,改为面对他,我问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便是。
十六公子说,这酒馆上一任掌柜开的是米铺,那时方圆几里还很热闹呢。后来你突然来把店砸了,米铺遭殃
青夜?沈堕轻蹙眉,我怎么不知道他背地里也喜欢嘴碎了,看来阁主给他的事真是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