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
以前六年不觉得久,现在三天却觉得无比漫长。
他安抚我:时间一到,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决不食言。
好吧。你可一定要完好地出来,别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我再认不出你。我不情愿地答应。
他笑了笑:怎么会呢。我若是缺胳膊少腿,整个惠宁王府,乃至整个惠宁城,都会给我陪葬。
笑着说这么可怕的话,真不愧是变态。
呸呸呸!不准乱说,谁稀罕他们陪葬。我嘟囔着,翻了个身,这个角度更方便看他了,但还是看不清,沈堕,等你把汉清救出来,我们一起回都城好不好。
他脑袋动了一下,好像正在侧耳倾听一般:你要带我回去?
当然要带你回去了我小声说,你不得去我家提亲啊。
我承认我是故意又提起成亲的事。但我倒不是恨嫁,而是这事说到现在已经变了味,我更想试探出他到底在怕什么,想知道果决随性的他,为何如此优柔寡断。
总不能有什么成亲恐惧症吧?
沈堕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又要逃避不回答时,他却破天荒地给了我肯定答复:好。
好?
这答案出乎我意料。
这么痛快。
我心中雀跃,嘴角扬得比那月牙还高兴:真的?你答应了?
答应了。我们一起回去。他再次给予我肯定回答。
我高兴得伸了个懒腰,甚至都不觉得冷了:怎么突然改主意,难道是让冷风一吹想通了?
嗯,想通了,他的声音沉沉的,跟那树叶簌簌的声音相和,格外好听,之前我也不是拒绝,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他这意思好像并不打算再往下说。
看着树上他的发尾正可怜地被脑袋压着,挂在树枝上垂落下来,真想上去给他理顺理顺。有些时候他也挺粗糙的,只不过粗糙程度不似十六公子那么严重。
想到十六公子,那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大恶人。但人家平时看着那么和善可亲,聊天时也有说有笑的,不仅没有冰冷疏离之感,还时常给我一种邻家小哥的错觉。不像沈堕,脾气大过天,让人谈之色变,闻之丧胆。
青夜,清夜便是指寂静的深夜。十六公子那次醉酒后,曾在酒馆与我畅言,他生于一个寒冷的夜中,浑身是血,血如长河,差点要了他娘亲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