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我噘着嘴,没有沈堕睡不着。
栗子撂下笔,也不管外头还在下雨,愣往外冲,边冲边嚷嚷:别拦着我,我要跳车!这地儿没法呆了!
我哪能真不拦,赶紧拉他:哎呀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我保持沉默,行了吧?
栗子这才坐回来:这还差不多,别影响我思考人生大事。
思考什么人生大事,我看他那纸上,总共也写不出几个姑娘的名字,连刚认识的虞千凝和路蝴蝶都列在上面,真的不是凑数么。
为了不打扰他,我老老实实坐着,单手托腮,看着他苦想。我们俩一声连一声地叹气,让这小小的马车里挤满了忧愁和苦闷。
就在这百无聊赖之时,我耳朵一动,听见马车外有利刃破雨而来的声响。
极细微,但狠厉。
踏碎暴雨,直向我方而来。
我下意识摸向刀柄,正襟危坐,整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状态。马车仍在正常行驶,是老白没有察觉,还是对方还没有大动作?
我不能轻举妄动。
栗子抬眼:怎么了?
我一把按住他:有杀气。
杀气?栗子想也不想就把脚边上的斗笠递给我,快,拿着!
我不解:干嘛?
你快戴上,出去揍他们啊!消消他们的杀气!正好你无聊。
我接过来:再等会。看看情况。
哐当哐当的声音戛然而止,车停了。
我抓紧刀把,再次把车帘撩开查看情况。老白头也不回,低声说:江姑娘,附近约莫着有十几个人。您不用动了,我来解决。
我还没吱声,老白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双板大斧子,身上气场登时大变,迫不及待甚至还有点兴奋地说:天天在山上砍柴,终于能砍人了。
我看着他这架势,忽然想到什么:老白,你可有个外甥,叫芳芳?
老白回头看了我一眼:江姑娘竟然还认识芳芳,真是我们老白家的荣幸!不说了,今天这些杂碎,我必斩下头全都来献给您!
啊?我傻眼,连星阁的人送礼物一个比一个离谱,难道是什么特殊传统吗,这这头还是不必了。咱们已经进了城,别杀人为好。
老白顿时沮丧,退了一步说:那砍胳膊,胳膊总行吧!一人一条胳膊!我这就去砍!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