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马车上,将滂沱大雨置于身后,仿佛刚才惊险的一切也都不曾发生,长街依旧安宁。
赶车的人从老白变成了小白,老白则坐在车口处,撩着帘子,不停地发牢骚:往前,往前啊!使劲儿!再歪都上树了!你看你这样子,我找头猪来都比你会赶!
栗子小声问我:这又是谁啊?
回头再跟你好好解释,这是之前跟咱一道的小白。我拍拍栗子的手背,以作安抚。
老白回过头来,笑呵呵地,完全不似对小白那样严厉:江姑娘,给您添麻烦了,这小子什么也不行,就是个混子,怎么说也教不明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刚才凭一己之力,无声无息地潜入弓箭手之间,瞬息连杀三人而不动声色,如此功夫还叫混子?老白也太谦虚了。
小白是你儿子?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儿来。老白恨恨地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前头小白嚷嚷:哎呀爹,面子,面子啊!
老白挥挥手:赶你的车吧,连个马都拉不明白还要面子,我看你像块面子。
这爷俩的沟通还真是不同常人,别有风格。
我劝老白:老白你也是的,别总说他,孩子是需要鼓励的。虽然他是人傻了点,看着也不太聪明的样子,遇到事没有丝毫原则,一经吓唬就马上倒戈当叛徒,胆小懦弱还狗腿,没一点靠谱的地方但是他武功高呀,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
小白:
老白点点头:也是,幸好这小子还会点功夫,不然他就该跟着芳芳去养猪!
原来沈芳芳竟是养猪的。他们连星阁的日常这么生活化么。
我问:沈芳芳是你外甥?
唉,老白又是一声叹,我也不知道怎么生出那么个外甥来。
小白插嘴:爹,芳芳又不是你生的。
老白瞪他:有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少多嘴!
那我也不是小孩了啊。
你再说?
好了好了我觉得我就是个卑微的打圆场工具人,有话好好说,别急别急,大家都和平一点,和平一点
旁边栗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意思分明在说:江荆禾你也有今天。
幸好目的地很快便到了,小白让马儿停下,跳下车,还是先给我打伞。我往外看了一眼,是一家挺气派的酒楼,但今日没有营业,安静极了,里头没客人,门也只开了半扇。
有伙计听见我们的动静,探头出来瞧了一眼又进去,应该是赶去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