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急推开他,摸摸他的脸,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情况不太好。我压下心底万般思绪,侧头对太子说:人我看到了,那我带走了。
说完,我转为扶着栗子,把他胳膊搭在我肩上。他没什么精神,好像刚才拄着拐进来已经耗费了太多力气,眼睛半睁着,又或者说快闭上了,只有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名字:荆禾,荆禾
在呢,我这就领你回家,走时不忘再提醒沈堕,走了。
沈堕听我叫他才起身跟上来,一直到出了清心居,他叫来影卫,想帮我把栗子扛走。但栗子意识模糊却很激动,嚷嚷着不准别人碰他。
我只好拒绝:我背他走。
我们回到无故楼,依旧是顶层。
我把栗子放下,他已经陷入昏迷。沈堕的影卫里有一个叫小蓝的,很懂医术,前来查看他的情况。
我坐在一旁,看着栗子那伤痕累累的腿露出来,左腿膝盖上血肉模糊,只粗糙地用布缠了几层。小蓝将那布揭开一点儿他就痛得很,额头登时冒出一层汗。
小蓝反应极快,果断用针为他封住穴道,暂时缓解了疼痛。布条继续揭,全都揭开之后,我竟然看到栗子膝盖正中有一道深长的伤痕,深到露出了白骨。
我心里腾腾腾地狂跳,呼吸失控,忍不住站起来,沈堕却一把拉住我的手:先出去吧,让小蓝专心些。
我失神地看他一眼,点点头,随他一同离开。
没走远,就顺着外头的走廊找了个拐角凉亭落座。
今日雾散之后本是一个大晴天,可我看着这晴朗明媚的春日,哪来半点欣赏的心思。
我不该让他跟虞姑娘走的,他武功不好,应该在无言楼等我回去找他才对。
沈堕站在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袋:栗子有他自己的想法,若你真让他等在无言楼,反而是种束缚,或许他并不乐意。
我直叹气:他轻功最好了,遇到危险没跑成,一定是想起了我说的让他保护虞姑娘
他又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遇到危险自然会想要保护同伴的,何况虞姑娘是个连轻功都没有的弱女子,不用你吩咐,他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可是
没有可是。荆禾,不要想着把过错和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没有错。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料到以后的事情如何发展。眼下你要冷静下来,别让栗子清醒了瞧见你,反而还得替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