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帘子猛一用力撩开,钻进马车中。
皇帝不,在外头应该叫他陈公子才是,他满脸没有生气,像是大病过一场。见了我以手握拳掩在嘴边咳嗽了几声:你来了。
我再看他怀里的虞姑娘,一直紧闭双目,不像是睡着,更像是昏迷,脸色说白又发青紫,一副将死之相。身体瘦得不成样子,巴掌大的脸,下巴又尖又小,看着都惨兮兮。
我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江荆禾,我与你也不论那么多了,情况如你所见,不太乐观。开门见山地说,千凝被虞皓商下了毒,我在救她时也一并沾染。现在需要你救我们。
我朝着虞姑娘伸出手又犹豫,取出手帕来垫着,为虞姑娘把脉。
陈公子低垂着眼睛,我怀疑他这样子,比他爹临死前还要虚:这毒就是之前虞皓商一直用的,我已派人根据惠宁王府的动物尸体和狐月山下搜来的毒物,研制出了对应的解药,我服下了药,现在正好转,过几日就没事了。
我抬眸:你没事了,那虞千凝呢?
她情况特殊,应该是之前被关在惠宁王府时,被虞皓商下过其他什么毒,几种结合在她体内发生了变化,导致现在单一的解药对她无用。
所以,你想让我捉拿虞皓商,找解药?惠宁王府被抄了家,虞皓商已经是通缉犯了吧,你们朝廷的人就这点能耐,一个月了,连个人抓不到,还能反让人毒到你头上!
我这话语气严重,和一般人说也就罢了,眼前这位可是刚登基不久的皇帝,当朝天子,他哪遭受过这种态度,连看我了好几眼才接受了自己被训了的事实。
他似是叹息一般说:江荆禾。你的确是朝廷不可多得之人才,捉人这方面,比你能耐的没你武功好,比你武功好的没你机灵聪慧,经验丰富。眼下虞皓商逃走,他手中私藏着毒,又与挪罗国一直保持联系。即便他不知我们研制出了对应的解药,却难保他会不会根据千凝的情况做新打算,比如混制出这种更恐怖的毒药,以此掀起大乱。
我听了这话心情复杂,别眼看向他处:陈公子,承蒙信任,但我只是个普通百姓,没有多少能耐,你把宣明的大任压在我肩上,我扛不起。
都到这时候了让我去找人,我去哪儿找?我总共都没见虞皓商几面。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陈公子估计也不会想到千里外的我,棘手事推我头上,我有那么蠢揽下来么。
马车里一阵安静。
陈公子才没说几句话就有点累得喘不过气来了,咳嗽几声,突然来了句:抱歉。
我愣住。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