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我母亲,我只看一眼,不会耽误太久的。没过一小会,那窗纱又被撩起,祝闻语细弱的声音传出来。
你要这么这么多人停在街上等你吗?谢晏词甚至没有回身看她一眼,她只能看见马上那人挺如青松般的背影,回绝的利落又干脆,是祝闻语意料之中的答复,她顿了下,默默撂下帘子没了声音。
小九与她亲近,最后因她惨死,钱慕涉险救她,也险些丢了性命,就连母亲都想方设法为她搏一线生机,她最后还是走回了老路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而起,却要这些人替她来承担这份苦果,她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绞的她五脏六肺像拧在一起般的生疼,谢晏词的马就在不远处,压抑着呜咽出声,祝闻语捂住嘴巴,眼泪淌下,即便她如此克制着,从那被风吹起的窗纱一角,谢晏词还是看见了少女微微颤抖的肩膀。
半炷香,晚了后果自负。銮驾突然停住,谢晏词坐在马上转头,冷峻清晰的下颚在日光中被镀上一层金辉,垂眼时额间的碎发遮住了眸中那一点不可闻的动容。
再哭你就不用去了。那话依旧冷冰冰的,祝闻语连震惊都来不及,立马止了抽泣,没心思说多余的话,手脚并用的从那銮驾上跑下去,不在意还残留着没被风吹散的烟灰,祝闻语急促的拍着那紧闭的大门。
母亲,春锦,有人在吗,我是闻语,我回来了,开开门。一直到那双手拍的发红,门内也没传来祝闻语想听见的声音,大门依旧巍然不动保持着原样,敲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祝闻语几乎快要站不住,明明钱慕说了姚氏和春锦不会出事的。
想到了什么,祝闻语顾不上那么多,冲到谢晏词的马旁,哽咽央求道:陛下,我母亲她们不见了,您一定有办法知道她们去哪了,求您帮帮我,除了王府她们还能去哪呢,我好担心她们,您帮帮我。
那双手沾染了一层灰渍,在谢晏词的银靴上留下了清晰的几个黑色指印,他皱眉看了一眼,细微的动作被祝闻语看在眼里,那一瞬,过去长宁郡主的自尊骄傲,在母亲的安危面前都成了可以被弃之不顾的东西,她扯了袖子便去擦那人鞋上的灰,低着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旁侧的曹裕见了都有些不是滋味,谁能想到昔日备受尊崇的长宁郡主会变成这副卑微模样,左不过还是个小姑娘而已,谁看了都会动恻隐之心。
半炷香到了,上车。谢晏词不动声色的挪开腿,低头见祝闻语又是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你再掉一滴眼泪,这辈子别想知道她们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