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父母心,他们行医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分,秦太医一遍遍默念着给自己打气,自我安慰谢晏词一定也懂这番道理。
哪怕是睡着,祝闻语对痛都敏感的不行,秦太医在谢晏词的注视下,动作放的已经轻的不能再轻,但中间无数次祝闻语还是发出了难受的哼唧声,祝闻语多难受一次,谢太医就觉得谢晏词身上阴郁重一分。
谢天谢地,那伤口虽看着触目惊心了些,但并不难处理,秦太医做好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就一刻不停的退远了些,谢晏词才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专注的替祝闻语拉好了衣服。
陛下,臣看着郡主的面上红的有些不正常,恐是感染了风寒,又受了伤,还是要尽快用药才好,免得坏了身子。秦太医虽迟疑,但终究还是抱着一颗对患者负责到底的心,压低声音开了口。
秦太医话说到这,谢晏词也发觉祝闻语喷洒在自己颈上的呼吸都是烫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热的不太寻常,泛着冷意手指抚上祝闻语的脸颊,还在发着烧的人本能的贴了上去,反复蹭着那点冰凉,温度顺着谢晏词的掌心,一直暖到了他的心坎,谢晏词没有抽回手,任由祝闻语动作着。
给她开个方子,之后几天的也开出来。谢晏词淡淡道,开口间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从祝闻语身上移开。
秦太医也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几个人之一,做事还是可以靠的上的,得了谢晏词的吩咐,立马到一旁的桌上,几笔开出了两张方子,又直接去找了一旁候着的小太监,交代着他去煎药,这才重新回到谢晏词身边,将另一张双手呈上。
谢晏词大致看过几眼,粗略的折了折的放到一边,手就又搭上了祝闻语的腰,这幕一不小心落进了秦太医的眼里,他脑袋还没转过弯来,谢晏词一记眼锋就扫到了他身上,吓得秦太医赶紧低着头退了几步。
还是站在一边的李绪先反应过了个,弓着腰上前把秦太医请了出了养心殿。
今儿真是辛苦您了,我这就安排人送您回府。李绪能在临崇帝御前侍奉多年,又能被谢晏词留着,为人做事向来圆滑的挑不出毛病,陪着笑冲秦太医稽首道:今晚之事,还望秦太医只当没看见就是,皇上的脾气您也知道的。
多谢李公公,多谢李公公。明明那临崇帝比谢晏词荒唐上千百倍,但不知为何,他每次在谢晏词身边做事,都觉得那年轻的新帝身上带着的气势要远远胜于昔日的临崇帝,秦太医生怕谢晏词再把自己叫进去,慌慌张张的赶紧跟在侍者身后出了宫。
就这档功夫,刚刚去熬药的小太监也正好端着药回来了。
给我吧,你先下去。李绪从那小太监手里接过那碗还向上翻滚着热气的药,仔细的端着回到了殿内。
谢晏词闭着眼,下巴轻轻枕在了祝闻语发顶,潋滟的眉间舒展开,二人依偎间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有脚步声接近,谢晏词瞬间重新睁开了眼睛,手下意识护在祝闻语的脑后,看清了来人是端着药的李绪,身上迸发出的杀意才慢慢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