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透过那两道紧密的影子看到了昔年间她和谢晏词在一起时的模样,花灯节是临崇时一年一次的大日子,到了那天夜里,整个锦阳就会被各色的璀璨锦灯点亮,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这天夜里都会上街去,尤其是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不光是讨个热闹氛围,更是因为花灯节有个流传至久的习俗
在这日摘得合欢花灯赠与相爱之人,便能得到花神娘娘的庇佑,自此长长久久。
那合欢花灯年年只有一个,子时会被置于城尾的垒起的高架上,高架陡的很,摘灯之人不光要有能上了那高架的好本事,被心仪之人在下面看着,但凡上去的儿郎都卯足了劲,到最后都会变成不见血的斗武场。
祝闻语没有心仪之人,但那合欢花灯做的精巧漂亮,她单纯想要得一盏在府里摆着,便连着三年都约了和自己交好的世家子弟,叫他们替自己去夺那魁首,可惜那些子弟会的也都是花架子,祝闻语最后非但没得了那花灯,还被牵连着丢了面子,她后来便没再去凑过这个热闹了,直到和谢晏词相熟以后。
正巧赶上那一年的花灯节,谢晏词少年时也不喜闹,但若是跟着她一起去,便什么怨言也没了,兴头来了她看什么都喜欢,从街头一路买到街尾,买完便扔给谢晏词叫他帮忙提着,二人说笑之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城尾夺合欢灯的擂台。
谢晏词不知那人头攒动是在做什么,她撇撇嘴,扒着谢晏词的胳膊忿忿不平和他说那些世家子弟是如何让她长宁郡主下不来台的。
她本意分明是抱怨,谁知少年听了却是另一幅表情,似笑非笑的揽了她的腰,压着声音在耳侧问她有几个人和她来夺过这合欢灯,那时的谢晏词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突如其来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妒意让她懵了下,神差鬼遣之间乖乖和谢晏词解释了一遍她和那些人的关系。
等着。谢晏词听后低低笑了声,替她把耳侧的碎发捋了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向着那高架之上跃去,少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一个闪身便取了那合欢花灯,最前头被谢晏词抢先一步的男子不服气,凌厉的掌风对着谢晏词毫不留情的袭去。
谢晏词带着嘲意勾了勾唇,单手握住架子侧身轻巧的避了过去,一个勾腿让那人嚎叫着直至坠了下去。
她激动的在下面大声喊谢晏词的名字,他就从高架上垂首和她遥望,月色和灯火交映流光,却比不得他眉眼间千万分之一的少年意气,别人不敢再来抢,谢晏词也不多纠缠,翻身跳下高架,刚踩了地,就被祝闻语扑了满怀。
可惜花神娘娘也看出了他们不是相爱之人,才没能保佑他们长长久久,反而走到了这番田地。
姑奶奶,你怎么出来之后更不高兴了。曹裕看着祝闻语脸上化不开的浓浓忧愁,顺着她的视线也回头看去,实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没不高兴,走吧,去逛逛。祝闻语收回目光,欲盖弥彰的咳了咳,往前走去,曹裕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祝闻语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她也说不上是为何,当年看什么都有趣,如今都觉得缺了点意思。
你要吃炒栗子吗,我去给你买。曹裕明朗的声音传来,祝闻语偏了偏头,看着他们不远处有个正在吆喝着卖炒栗子的小贩,祝闻语没胃口,又不忍心打击曹裕的热情,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