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将那琉璃杯喝见了底,不知是否是心里作用,胃里和腹中立马有了隐约的灼烧感。
娘娘是爽快人,这第二杯,我再敬陛下和娘娘。祝闻语笑意深了些,将那空了的酒杯再度甄满。
皇后变了脸色,还没等到她开口,一旁的谢晏词又先一步将那酒饮尽,轻笑开口:也敬燕云,敬我两国百年交好。
皇后气结,谢晏词回锦阳才不过几年,昔日在北境战场可不见对燕云手软过几分,如今这话也敢说出口,这高冠扣在这,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等宫女上前满酒,皇后先一步给自己倒上了大半杯,举杯的动作都带了显而易见的怨气。
这第二杯酒也下肚,胃里翻腾着的不适感愈加明显了起来,幸在祝闻语没有提第三杯,终于坐回了自己的席位,皇后才松了口气。
这段插曲过去,谢晏词也没再多表示,直接吩咐了开宴,酸水直冲着喉咙上翻,皇后捏了快云片糕,试图压下那股呕吐欲,却非但不奏效,反而更加强烈,司乐坊的舞女已经进殿,气氛也在那一片窈窕媚态之间热络了起来。
陛下,臣妾身体实在不适......先退一步,稍作休整再回来。不愿再大庭广众之下再出糗相,皇后忍住呼之欲出的恶心感,倾身凑近谢晏词道。
那人的身子却也向另一侧倚了倚,如同避嫌一般拉开距离,眉梢带着似笑非笑的讽意,毫不在意的嗯了声。
实在等不得了,皇后匆匆自后门离了大殿,在宫女的搀扶下小跑着到了最近的一处荷花池旁,弯腰下去,声声呕着,一直到胃里被吐了个干净,才稍稍缓和了过来,但那股烧灼感却在腹中萦绕着挥之不去。
刚才谁叫你给本宫倒酒的,这么听她的话,怎么不滚去燕云。皇后喘息着,四下无人,反身一巴掌扇在了身旁的宫女脸色,刚才压制着的火气全撒了出来,那宫女捂着脸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求饶,皇后怒意越发放肆,厉声道:掌嘴,本宫不喊停不许停。
呦,刚才在席间还好好的,这么会的功夫,谁惹了娘娘,发这么大的火气。一道素白的倩影自林荫后踱步而来,拂过一阵清风,将她裙摆微微吹起,便有一股栀子花香气弥漫开来,明媚之色让这一池盛放的荷花都生了羞怯。
小妹还真是福大命大。此下身旁没有别人,那几个宫女不被皇后放在眼里,不再掩饰恶意,皇后冷声开口。
自然,长姐还活着,我如何能先死呢。祝闻语也坦然应下她的话,唇角笑意不减,眸底却只有如千年寒冰般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