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对钱慕提出的要求,谢晏词丝毫不见撼动,听见祝闻语嘶吼着的怒骂声隐隐传来,笑意反而加深了几分,抬了抬下巴,冷白的指节屈起而上,漫不经心的解着那软甲,随着暗扣尽数被释放,少年人被黑衣包裹着的劲瘦腰身一点点露了出来。
脱下的银甲和弓都被扔到一旁,溅起一地灰尘,谢晏词扯动马绳,和呛人之处拉开了间距。
他不过动了这么一下,那城墙上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刀剑碰撞声,谢晏词抬眼,看着燕云将士紧绷的神色,嘲弄的勾唇。
一群废物。
朕不远千里,快马加鞭赶赴而来,燕王都不打算出来相迎吗。指尖闲适的绕着缰绳,谢晏词声色清浅。
钱慕眼中有嘲讽掠过,应道:陛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负。
钱慕手抬了抬,身侧将士的手中的弓箭齐齐瞄准那道黑色清影。
泪水破堤涌出,祝闻语放声大哭。
谢晏词,跑啊,快跑啊!
她哭的肝肠寸断,看向高墙之上发抖到站不住的祝闻语,谢晏词轻笑,低声喃喃道:啧,还真又哭了。
眼底满是怜惜和心疼,却唯独不见恐惧。
钱慕,你让祝闻语哭了,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谢晏词从祝闻语身上移开视线,少年的发尾随风扬起,唇角轻勾,声音沉冽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钱慕被他深邃晦暗的眸盯着,那其中翻涌的杀意让钱慕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袭上,他本能的想逃。
放箭!
不敢再等,钱慕一声令下,却未能听到他如愿的声音,耳畔的哀嚎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血喷溅在他脸上,身侧的变故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一支支飞钩似是凭空而上,泛着寒气的尖刃轻而易举就取了他身侧士兵的头颅。
身后又有将士的惨叫着倒地的声音传来,钱慕猛地回头,后方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攻上了城墙,飞溅的血和刀剑的光影交汇,视线所触的每一寸土地,都有骇人的弑杀弥漫。
战鼓声四起,北齐军的冲锋号角震耳欲聋,数以千计的马蹄贴地踏出巨响,扬起的尘沙尽头,鲜红的旌旗展开,在苍穹之下猎猎作响。
祝闻语也傻了眼,站在一片血泊之中无所适从。
是地道,燕云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钱慕终于想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谁都忘了,在谢晏词成为天子之前,首先是北境最出色的少年将军。
大势已去,不甘的血丝密布双眼,钱慕看向一旁的祝闻语,平日的温润不复,狰狞着要去拉她。
郡主,那就一起死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