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嗯?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后,让祝闻语莫名其妙。
是我的疏忽,才让这一切发生的。想起钱慕策划的这一切,谢晏词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阴鸷,却很快被歉疚的光掩住。
他的目光虔诚到了极致,祝闻语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视线。
无妨,这是我的事,本就与你无关。
褪去了刹那的热潮,她的嗓音冷淡,好似那云烟之下的片刻温存,只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二人的距离被她不动声色的隔开。
谢晏词愣了下,纵使祝闻语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他的心却仍旧如被刀割一般的隐痛,未散去烟尘的空中有一缕火焰绽开,那是曹裕传递出的信号,北齐军已经攻入燕王宫,让他不必忧虑。
燕王宫这几天会很乱,我先带你去北齐驻军场休息,好不好。他揉了揉额角,声音很轻,询问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随后便提心吊胆的等着祝闻语的回答。
嗯。她的闷声点头,但总算是没拒绝他。
好像生怕祝闻语反悔一样,谢晏词的马骑得飞快,北境这一片荒凉之地,本就不比锦阳城平整的街面,祝闻语一路上死死捏着他衣角,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没呕出来,等到了驻军帐外时,谢晏词看着祝闻语煞白的脸,十分尴尬的站在马下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快点把我扶下去。祝闻语咬牙切齿道,怀着身孕,她不敢自己从那又高又壮的马上下去,谢晏词又跟傻了一般,身下的马每动一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就更清晰几分。
谢晏词这才回神,忙把她抱下马。
此时二人站在军帐外,看着和锦阳练兵场一样的制式,谢晏词又陷入了自顾自的沉默,昔日那些不好的记忆涌上,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何不去城中抢处宅子,非要带着祝闻语到这里来。
祝闻语反而一脸坦然,走在谢晏词前面,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这帐子虽从外面看无异,里面的装潢却是天差地别,即便是谢晏词住的中军帐,也是难掩简陋,祝闻语有些诧异的回眸瞧了他一眼,正巧和他灼热的视线对上。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谢晏词先一步走到了行军床边,将那旁侧堆着的锦被摊开,祝闻语走过去坐着时,身下不再是记忆里的冷硬,而是一片温热的绵软。
谢晏词半蹲在她跟前,能清楚的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目光缓缓上移,祝闻语的面庞仍稚嫩若夏花初绽,娇媚艳丽,他从前日日住在军营,见过那些得子老将的模样,无一列外不是激动又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