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有一瞬的停滞,并未再看燕昭,唯有冷沉的声音传来
谢晏词。
燕昭怔愣着,将这名字在心中反复念了几遍,觉得曾有耳闻,身后有将士呼喊她回去,一个走神的瞬间,那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烟尘的尽头,究竟是在何处听过,燕昭到底是没能想起。
夜半三更,燕王宫内。
诏书的最后一笔落下,祝闻语将其悉心卷好,才打开一旁备好的锦盒,便听见春锦大声嚷嚷着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公主殿下赢了,我们赢了!
真的?她人有没有受伤。祝闻语抬眼,眸中有欣喜的泪光流转,这般问着,唇角却不自觉的向上翘起。
千真万确!公主殿下平安得胜,怕您担心,特意叫人快马加鞭传回的信呢。春锦自幼伺候着祝闻语,燕昭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见燕昭终于得偿所愿,春锦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儿行千里母担忧,从燕昭出征那日起,祝闻语就未有过一夜好梦,每到天光乍破之时才将将合眼,诏书被放进锦盒,合上的那一刻,祝闻语多日以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了地。
陛下,快休息吧,过不了几日,公主殿下就会回来了。春锦跑到内殿,替祝闻语将床榻理好,朗声喊道。
泄了那股劲,祝闻语也顿觉疲乏,睡意袭上,将锦盒安放好后,起身正欲向着内殿而去。
却听见有人在殿外轻轻叩门,燕忱清冷的声音传来
阿娘,你睡了吗。
冬日里这个时辰,除了几缕月色高高悬挂着,外边的天还是全暗的,祝闻语有霎那的惊诧,不知为何燕忱此时来寻自己,转念间,又觉得他该是同自己一般,也在忧心燕昭,立马开口,温声应着:还未睡,你进来便是。
少年人推门而进,淡银色的月光勾勒着欣长的腰身,自极寒中走来,鸦羽之上还挂着淡白的晶雾,在炉火烘烤着的室内化成了水滴,沿着下颚滑落。
怎么今天这么晚过来了。祝闻语笑笑开口。
燕忱的视线掠过春锦。
春锦,你先下去吧。祝闻语会意,屏退春锦后,殿内只剩了母子二人。
阿昭何时会归朝。燕忱踱步坐到祝闻语旁侧的椅上,声色懒散平静,只若闲聊。
明日便会启程了,日子真快,当年你们两个,才那么大一点,如今已经能上战场了。祝闻语垂眸摆弄着笔墨,她今夜感慨良多,燕忱一直未打断,她也就多说了几句,却忽略了那凝望着她的眼里,越来越沉暗的色泽。
阿昭立下如此战功,阿娘可有准备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