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外传来响动,赵复安自书册间抬起头来,含笑唤道:观鱼。又见她身上披风,微微皱眉之后归于平静。
沈观鱼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替他把茶盏重新斟满。
赵复安问:回来在院中不见你,是去了何处?
沈观鱼便把妹妹来王府拜见之事略说了。
他皱眉将书册放在一边:张凭云的案子兹事体大,可不能轻易沾惹。
沈观鱼虽是妇人,但身为前大理寺卿之女,看着父亲从地方按察使做到大理寺卿,耳濡目染,这点眼界还是有的。
她知道轻重,但见赵复安避之不及的模样,心底略感不适,但仍勉强点头道:自然。
知道她识大体,赵复安松了眉头,又说另一件事:祖父这回的寿辰宴办起来会难些,怕是要辛苦你了。
动天之德莫大于孝,这本就是妾身该做的,妹妹来王府之事,也请夫君在母亲面前说项一二。
他过来拉她的手,眼前妻子容色动人,赵复安玩笑道:为观鱼,义不容辞。
沈观鱼亦回握他,温然浅笑。
赵复安知道,他再找不到这么好的妻子了,若不是她父亲死在了任上,几乎无可挑剔。
瞧着这对夫妻的恩爱模样,外人定然想不到,成亲三年的他们,竟还是有名无实。
当年新婚夜,本该是酒酣耳热情意暖,当再进一步之时,新婚夫婿却再无任何动作,只说了一句:睡吧。
沈观鱼从羞涩无措中听到这句,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未准备好,来日方长,慢慢说吧。
然而圆房这事一放就是一年。
沈观鱼和赵复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新婚夜前也未见过几次,却听闻是赵复安亲自求娶的她,如今冷情至此,她虽疑惑,到底碍于矜持,并未开口,所幸婆母并不催促,
其实坦言,赵复安除了不与她行夫妻之事,其他没得说。
性子温柔和善,才华横溢,模样也如温雅俊俏,玉树临风,当初在盛京是人人欣羡欲招纳的佳婿。
日常会赠她情诗钗环,夫妻亦有描眉之乐,就连她冬添衣夏用冰之事也全放在心上,可谓关怀备至。
如此好的一位夫君,只是不通房事罢了,天长日久,她自然也对夫君有了情意。
成亲一年后,彼时身为大理寺卿的父亲死在任上,赵复安也是在这时告知了她自己不举之事。
沈观鱼已嫁为赵家妇一年,又失怙恃,夫君待她温柔,也就安静地接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