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赵究说得越多,沈观鱼越发觉自己知道得太少。
军镇都指挥使向来只有统兵权,但其实赵究登位并无血腥,而是先帝其他几子斗得元气大伤,最后落到他手上的,但他却说了登位的助力
沈观鱼顺着他的话想,只觉得越来越乱。
何时前都指挥使在她脑中就和张凭云的案子扯上关系了呢。
赵究喜欢沈观鱼认真地听他说话,再垂眸细细揣摩他话里意思的模样。
余下的,将来你自会知道。见她两撇秀眉蹙得更紧,他微牵起唇角。
沈观鱼脑中是一团乱麻,说道:陛下将此事告知臣媳,可是也要证明,空印案与登州军镇无关?
不错,朕不喜文书出现在登州军镇,但也不会将所有事告诉你。
人道狡兔死,走狗烹,皇帝才登基不久,心头患如今还在朝堂。
那陛下为何不阻止,反而告诉臣媳这些?
她眼眸明泛地闪着光,同他对视,赵究的眼神却划向了别处
朕无意徇私,早年唤声同窗,如今又是侄媳,既有两份情谊又碰巧见到,自然提点几句。
没想到他会提这事,沈观鱼不知如何答话才有不跟皇帝攀亲的嫌疑,只好说道:陛下体谅臣媳失德之罪,还多加提点,臣媳感激不尽。
赵究不爱看聪明人装傻,但今日就放过她了,手伸出来。
沈观鱼一愣:嗯?
手猝不及防被抓住,察觉到他干燥微凉的指尖,沈观鱼差点失声喊了出来,然而那漂亮的手已经退开,远去了。
再看手上,是一张叠好的纸,沈观鱼按着胸口,抚顺被吓得急促起来的心跳。
赵究像没把方才的动作当回事,说道:这是诸方口供。
她这才傻傻点头,打开看了一下,臣媳多谢陛下。
侄媳客气了。他的声音已经懒了下来,像是困倦了。
其实,那一声声的侄媳和臣媳,沈观鱼心中听着是别扭的,脸上也露了些不自在。
在昔年同窗、如今是皇帝的赵究口中喊出,莫名显得不伦不类的。
不喜欢朕这么喊?赵究眼色变得深暗,烛台下的手指轻敲膝节,其实他也不喜欢。
沈观鱼摇头:不是,臣媳只是不大习惯。
既然不习惯,那就改了吧,往后便唤你玉顶儿?赵究轻挑起墨眉,微歪着头时慵懒又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