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步子从石板路上跑过了,小心地避开了鲜碧的青苔。
一身男装的沈观鱼直喊着糟糕糟糕,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往明苍书院跑去。
今日跟爹爹去瞧一桩案子,等回来才突然想起书院今日有月试。
她才卖了几日乖,求沈钧带自己出去见见世面,要是让她知道误了考试,被降到末班去,事情就大大地不妙了。
远远地就看见了明苍书院的山门,看门的秦伯已经正准备关门,就看到一个学子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手里举着书院学子的木符。
秦老伯知道这是迟到的学子,也不追究,指了指东边:这次考试在那边。
沈观鱼气都喘不匀,拱了拱手就跑进去了。
等跑到课室内,定睛瞧到一屋子男学子时,她彻底傻了。
沈观鱼完全忘了男装还穿在身,秦伯指了一条错路!
转身走还来得及!
谁料分卷的夫子实在眼尖,指着她喊:诶!那边的学子,敢逃试啊?快进去!
沈观鱼攥紧了拳头,脚步凝在了原地。
要不要当面跑?
可这时书院内的大钟被敲响,考试正式开始了,这时候再跑过女学子那一边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在这儿考也没什么。
写上自己的名字,到时候只说是卷子弄乱了,到男院的卷子里找一找,不成问题!
拿定了主意,她低头往最末位走去。
卷子一张一张地往后穿,沈观鱼拿到后发现自己天真了。
经义!怎么会是经义?沈观鱼写完名字后把题目一读,怀疑自己看错了,将卷子翻来覆去地看,没看错。
为什么女院和男院考的不一样她捂住了自己头。
这实在是废话,男院以科举取士为要务,所习自然精深,沈观鱼累得脑筋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彻底完了。
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檐铃发愣,墨都不想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纸团直直敲在了她的头上。
沈观鱼有些默然,她只是想安静等死。
舔了舔干涩的唇,无奈地抬头往纸团砸来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黑脸的少年。
砸她的人也惊讶,约好了本该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呢,怎么是一个秀美面生的小郎君?
这时一张卷子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卷首名字写着江究,笔锋凌厉苍劲。
第6章 初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