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外头流言影响,向来看不上这个嫂子,认为沈观鱼装着贤良淑德,内里刁蛮无赖,生不出又不准哥哥纳妾,让哥哥为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便略喊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赵衣寒却不去追,而是站着行了个礼:嫂子别来无恙啊。
二弟一路辛苦。
他得了回应,很有几分蹬鼻子上脸:这次去江南览尽锦绣风光,却再难见像嫂子这样灵秀的美人,实在是憾事。
都说行路辛苦,二弟瞧着却胖了,看来张嘴塞食儿的时候比睁眼看人多上许多。沈观鱼说罢,转身也进了府。
赵衣寒被暗怼了这一遭,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半点也不见恼。
还以为嫂子和那无趣的大哥成亲三年,早就成个木楞的泥胎美人,没想到还是这么有气性,实在是妙人儿,便笑着目送了沈观鱼离去。
走远了,扶秋皱起了眉:二少爷那话实在失礼,往重可以说是调戏长嫂了。
如今该少惹是非,往后避着他走就是。沈观鱼无暇理会这个浪荡子。
回到昔杳院,赵复安正负手立在窗前,外边已是晓星稀疏。
还知道回来!他开口已是不善,这怒火不知酝酿了多久。
她只淡淡道:给夫君请安。
赵复安火被燎得更旺:你竟男装去那种地方,成何体统,若是让人认出来,你丢不丢齐王府的人?
其实他心里更想质问的是,沈观鱼是不是骗他说去看妹妹,其实是伪饰之后去华章园私会了情郎。
但这无根无据,便没开口,只打定了主意要让人去查。
沈观鱼见他怒容满面,心里头跟死水似的,未惊起一丝波澜。
析春,去温盏茶来。她坐下闲闲地解起了披风。
赵复安没想到她是这副态度,心情阴晦难言:你如此作为,难道就没有半点自省吗?
沈观鱼默等着那盏茶,无人再说话,屋内气氛降至了冰点,赵复安又负手转身,看向了窗外。
茶壶水沸的声音清晰入耳,接着瓷盏轻响。
出去吧。沈观鱼接过茶盏,见析春出去了,就着茶盏喝了一口。
妾身去华章园,是听闻夫君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叫莘娘的清倌,便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润了嗓子,早想好了说辞出口,反将了他一军。
赵复安霍然回头,就见沈观鱼正抬眸看他,一双清眸似寒水,看得人身子发冷。
难道她就是知道自己出门会了莘娘,才不顾妹妹,扮了男装一路追去华章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