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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殿春 忘还生 995 字 6个月前

等人全离开了,赵究迈进屋中,桌上摆着饭菜,沈观鱼胸口和沈落雁的嘴角的血已经凝固泛黑,他大概猜出了经过。

    沈观鱼身边放着一盏灯,暖着她落魄失神的脸。

    赵究碰了碰她的凌乱的鬓发,沈观鱼没有反应,他便没有再说话,拿剪刀将沈观鱼的袖子剪开。

    伤口不深,已经不渗血了,他拿来干净的湿帕子擦干净血痂,才将药粉撒在她手臂上,那纱布轻轻缠了起来。

    赵究没替人做过这个,但他是苦过来的,打理得缓慢又细致。

    做完这些,沈观鱼仍在发呆,后半夜忽然下起了雨,在四方庭院里溅起了无数的小水花,外头的雨也顺着屋檐流成了雨帘。

    苍灰色的天、惨白的墙、和怀里冰冷了也不愿松手的妹妹,冷风随着水汽吹进来,吹醒沈观鱼僵木的思绪。

    她缓缓仰头,看着漫天落下的眼泪,是不是她也该上路了?

    赵究一直盯着她,见她眸子慢慢聚焦,逐渐泛出死志,仿佛这世间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他不禁心慌。

    你还没有给张凭云沉冤昭雪,自己的仇也还没报,沈观鱼,别乱想。

    一时间除了这个,赵究不知要说什么才能让她想留下,一夜之间,沈观鱼被拆掉了所有坚强,变得脆弱不堪。

    听到人声,沈观鱼扭头看他,可她额头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已经反应不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了。

    赵究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哄道:松松手好不好,她大概想漂亮点和夫君葬在一起,玉顶儿,先好好放开她,可不可以。

    玉顶儿自从娘亲过世后,爹爹,她好久,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小名了。

    仿佛点开了她知道疼的穴位,沈观鱼整张脸因为病痛和巨大的悲伤而憋得通红。

    她低头想看看妹妹,手也终于松开些许,赵究顺势将沈落雁挪开,放在了一边。

    我我不行了,我想去见他们,我好想沈观鱼摊开了手,呜呜哭着。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额头的汗和眼泪让脑子乱成一团,可是他知道她的家人叫她玉顶儿,这份联系,让她觉得亲人都还没有走远,可偏偏只剩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哭出来就好了,赵究安慰完自己,见她拉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玉顶儿,我在,我陪着你好不好?你放心,齐王府和吴家,一个都跑不了。

    沈观鱼意识不到抱着她的人是谁,她真的太累了,高烧将眼皮压得越来越沉,最后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小的门框着两个人,赵究的怀里抱着她,手慢慢顺着,坐下偏头看着

    脖颈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让他蹙起了眉,等到她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缓,才将人抱着起身出去。

    扶秋正好过来,见到赵究抱着自家小姐,忙低下了眼小心禀道:陛下,齐王府派人来问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