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和赵究搅和在一起,情况会比现在更好一些吗?
好不好,至少是自己挑的,扶秋也不该因为自己受苦。
她思及此,才终于肯悄悄看他一眼。
然而赵究不知是一直盯着她,瞬间就抓住了她的眼神,幽暗的眼睛意味不明,深邃得吓人,这人本就生得皎若弦月、气质出尘,配上那样一双眼睛,谁被盯着都做不到淡定从容。
沈观鱼垂眸慌忙避开,他怎么能捉到自己的眼神,若是一直看着别人不会怀疑吗?
席间热闹的气氛与他们无关,一个似小鹿在陷阱旁逡巡,一个似狩猎般耐心等待。
这怎么还上酒了呢?渭南王妃见宫女在给太后斟酒,有些不解。
小宫女解释道:这是养身的松苓酒,太医嘱咐太后娘娘每日喝一点,对身子很有好处呢。
赵祺搓着手也不客气:太后娘娘,儿臣也是酣中客,这酒香着实是把儿臣的馋虫勾起来了。
文太后纳罕:你才几岁,我也未听渭南王妃抱怨啊?
几句取笑话让王妃羞红了脸,捶了赵祺一拳,他尴尬挠头:儿臣只是觉得有宴无酒,不够尽兴。
文太后摆手:罢,罢,今日就让你这浑小子尽兴,去将玄醴酒取来,你们喝完了能自己走回去就成。
很快,人人面前都摆上了小酒樽,赵祺迫不及待一口喝下,惊喜道:果然是好酒,悔了悔了,儿臣不该喝的,离了这慈宁宫哪还有这么好的酒啊!
念着才好,时时进宫孝顺,哀家还能少你口酒喝?
赵究眉眼含笑地看他们拌嘴,模样足可入画,忽然他眼神一变,变得锋芒毕露起来,不着痕迹地盯向了对面的人。
本只是垂头吃着碗里饭的沈观鱼终于仰起了头,拿起面前注满的酒樽,仰首饮尽了一杯。
咳咳喝得太猛,她不禁咳了起来。
齐王妃有些不满:不可御前失仪。
太后喜欢沈观鱼,不在意道:今日就让小辈们自在些,拘这些礼数做什么。
是齐王妃尴尬点头。
赵究一句话也没有说,手中的象牙著却收紧,玉色手背逼出了青筋,似乎是不悦,众人也不敢问,都小心看他面色。
然而他的阴沉只是在忍耐,在确认。
紫檀木桌上佳肴美馔,桌下,借着酒意壮胆,沈观鱼着缀珠玉鞋的足,颤颤巍巍地碰上了金线龙纹的黑靴。
黑色和红色、威严和小巧挨在一起,让隐密的牵连变得分外旖旎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