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人到底是死了, 他还能怎么办, 哭天喊地聊表孝心罢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齐王铁青着脸,气过了这一阵,心里已在暗想对策。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一死,沈观鱼怎么说也得回齐王府守孝,他还有些话要递给她,但愿能给齐王府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表面的样子还是得做,朱澜翠被推下去行了家法,三个月只怕都下不了床,齐王妃丧事后要去佛堂自省一年。
赵复安那边也极快收到了这个消息,本就憔悴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姚敏俞忍不住流眼泪,小声劝表哥节哀。
马车停在齐王府门口,沈观鱼扶着扶秋下了车,夏昀跟在一旁,这回他倒陪着一起进去了。
沈观鱼此时更加明白,那日夏昀不跟进去,是赵究要她看明白齐王府的下流手段。
她的眼底缓缓冷了下来,赵究心思深沉,就算现在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自己绝不能失了防范。
你一块儿来可会害怕?她问扶秋。
扶秋摇头,小姐都敢回来,她有什么不敢的,去哪儿我都会陪着小姐的。
进去吧。
齐王府已经挂上了白幡,而下落不明的赵衣寒,连一场丧礼都没有。
正堂里摆着杉木棺椁,老齐王就被收敛在里边,如今才是第一日,还不必披麻戴孝,沈观鱼迈进门槛,就看到齐王和坐着轮椅的赵复安守在一旁。
她和赵复安对视了一眼,一人面无异色,一人眼神阴寒如毒蛇。
沈观鱼静静瞻仰了一番遗容,上了三品香就要退出去。
齐王喊住了她:王妃德行有亏,不好打理庶务,待会来吊唁的人就多了,观鱼可愿帮帮家翁?
他特意自称家翁,要和沈观鱼拉近关系。
让她给这一家子忙前忙后,齐王真是想多了,沈观鱼笑了一下,儿媳身染恶疾,在府中太多走动只怕不好,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赵复安忍不住开口:祖父死了也不见你有半分伤心,沈观鱼,你的心是彻底歪到宫里去了吧。
我妹妹死时也不见谁去上炷香。齐王府没人关心沈落雁为何而死,更不敬亡者,她为何要为眼前这人伤心。
沈观鱼瞥了他一眼,又说道: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是个这么窝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