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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说,那里头的东西挺杂的,胭脂盒、首饰、手织的小玩意,还有几本旧书。

    都有什么旧书?

    他没看太仔细,说封皮看起来像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子,除了有一本看起来旧。他好奇,问了句那本稍微旧的书是不是在你家藏了有些年头了,怎么还要把它卖掉。那姑娘说,放在家里闲置着也是闲置着,不如把它送给有缘人。

    有缘人?

    陈子惠在心里默念了遍这三个字。

    对,她就是这么说的,一直在这个集市坐着,直到下午,才等到了韩姑娘。韩姑娘对这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看了两眼,便要了,她也没跟韩姑娘要银子,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卖完了这话本子,她就卷着包裹走了,别的没卖掉的就不卖了,似乎是特意为韩姑娘而来。

    陈子惠眼睛转了转:你又带人寻到这姑娘的下落了吗?

    没有,怎么找也找不到。

    你找不到?

    陈子惠缓缓开口。

    是,我带人找了,这姑娘就像是从人世间消失了一样,从哪里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这人虽然有时候没个眼力见,但是做事还是极为稳妥的。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问别人,都说没有看到过她。

    便是匈奴那边派过来的训练有素的刺客,他也是一抓一个准,从没有出现过让他这般束手无策的事情。

    陈子惠知道,是人就会有行踪,就会露出破绽。

    相貌画下来了吗?

    画下来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图,递给陈子惠。

    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一张娃娃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画师的技艺高超,甚至画出了眼神中暗藏的忧郁。

    据说,见过她的人都说这画像画得极像,完完全全地突出了她的气质,那种莫名的忧郁之气与这张娃娃脸不搭。

    看这画像上的模样,她应当是中原人,可能暂时向着匈奴一方,但绝对不会一直与匈奴人一条心,这刻在血缘里的东西,隔着文化的障壁,哪会这么轻易地便与另一个种族产生认同感。

    就是如楚王一党,现在看来是与匈奴交好,也不过是双方互相利用,若是楚王真的从当今的太子手中夺得皇位,第一场仗应当就是与匈奴人打的 。

    若说她是楚王那边的人,他更为担心,楚王哪能控制得住这样的人,空有野心,没有把野心架起来的能力。

    陈子惠捏着这张画像,又细细地端详了几遍,知道他那么多过去而他还对她一无所知的人,太危险!

    你再带人继续打听,若是打听不到,我再让别人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