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也常听人提起来中山郡,说那边的田地里种满了麦子,没有山,到了秋天,一眼望过去,金黄色的一片,洛阳和晋阳这边都被山围着,往远了望,全是山。
是呢,很漂亮的。
这丫鬟的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算是个半大的孩子,提起家乡来,脸上不自觉地洋溢出笑容。
接着,韩昭昭似无意识地问起来:那晓玉你怎么来晋阳了?
在中山郡见到了陈大人,陈大人说缺个管杂事的人,带我来到这里的。
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常回去吗?
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家离着远,不常回去,也就逢到新年拿银子回去一趟。
其实问这些,韩昭昭的重点落在晓玉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上。
陈子惠去中山郡这一点就有些匪夷所思。
中山郡位于冀州的中部,不是边境,自然说不上要抵御匈奴,他偏偏在那里停留。
在一场场有着预测未来意味的梦里,中山郡这个地名出现过,而且不止一次。
陈子惠提起它是要做什么,醒了之后,她记不大清楚了,只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这似乎与陈子惠的身世有关。
他生在晋阳,长在晋阳,但不与他的身世与中山郡有关相矛盾。
韩昭昭知道要想保全自己,先得避免或是尽可能拖延陈子惠对她家动手,同时,若是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要在陈子惠上做文章,彻彻底底把他打垮。
因此,自打到了晋阳,见过陈子惠一面后,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关注,把他的行踪查了个遍。
两年前,在父亲的提携下,陈子惠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获得皇帝的赏识,委以重任,一边令他掌管兵部,一边令他督军事,跟随将领出征,战事全在北部的边境。
两年来,他一直往返于京城与北部边境之间,按照她得到的消息,也就是陈子惠想让其他人看到的,他没有在中途停留过。
这两年间,陈子惠只有一次可能路过中山郡,在那里停留过,是去年的晚冬和早春。
晚冬是启程去更冀州更北边的幽州与匈奴交战,早春时节回来的。
你来晋阳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是冬天吗?
不是,已经过完了新年,开春了,大概是寒食节前后。
晓玉只当和韩昭昭说闲话,哪里想得到这背后的那么多事情,况且陈子惠的这些事情,她并不清楚。
那时,她见到陈子惠之后,便拜别家人,与陈子惠来了晋阳。
韩昭昭点点头,状若无意地瞧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却是涌起巨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