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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吧。

    见她的动作有几分犹豫,陈子惠主动从她手中拿过来。

    他离韩昭昭近,瞧到阳光落在她的长睫上,往脸颊上投下一片交错的影子,眼角微微往上翘。

    这双浸在阳光里的眼睛格外迷人,见到它,仿佛见到了一捧阳光,让人想去轻轻触碰,抚过。

    似乎又一条细线牵引着他,他往韩昭昭的跟前靠近了一些,韩昭昭受惊,往后退了一小步,喘出一小口气。

    此地天寒,吹出的一口气立刻变成水滴,那堆白雾扑到陈子惠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才让他稍稍忘记了些韩昭昭那双满阳光的眼睛的模样。

    我去河边洗洗这块帕子。

    陈子惠回身离开,朝山弯下的一条小溪走去。

    他的身影挡去了憋在心里的一口呼出去的白雾,攥着帕子来到河边。

    河水是流动的,没有结冰,他把帕子放在冰凉的河水里,洗了洗,揉了揉,污渍散开去。

    小时候穷惯了,他是不舍得把一个只是有些脏了帕子扔掉的,哪怕这东西根本值不了几个铜钱,洗好了,找个包裹搁进去继续用。

    注视着流动的水,陈子惠的手摸到了袖子中,一下子就摸到了韩昭昭那块绣着交颈鸳鸯的帕子。

    这东西带着蛮碍事的,被人瞧见了,还多了一项心怀不轨的罪名,韩昭昭本来就躲着他,若是见了,更会怕他,去躲他远远的。

    不如扔了,当时在韩昭昭房中也是神不知鬼不觉没的,没有人会把线索引到看似正派的他的头上。

    河水流在山中,颇为湍急,帕子又小又轻,会跟着水流下去,流到远处,流到一个他再也看不见、寻不到这东西的地方。

    从此,这个心结便无,甚好。

    成大业者不拘小节,丢掉了这个,便可丢到许多祸患,少了许多麻烦。

    陈子惠从袖中掏出,瞧了一眼用五色线绣的勉强能看出是个鸳鸯模样的图案,想这一定是韩昭昭自己亲手绣的,若是个丫鬟绣成这副模样,早被已绣工太差为由赶出去了。

    这图案丑是有点儿丑,显出主人拙劣的绣工,但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丑了,圆脑袋、胖身子的鸳鸯还有几分可爱,像带着婴儿肥。

    手抚上这图案,毕竟是韩昭昭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能让这么一个人坐着,安安静静地绣出这个一个图案来,着实不容易。

    若是丢到河里,顺着溪水流下去,指不定到了哪一个低洼的地带,水流放缓,这帕子就留在那里,被什么人捡走,拿过去做什么事。

    想到这里,陈子惠心里别扭得很,在帕子还没碰到冰凉的河水的时候,又把它塞回袖子里。

    还是放在自己的袖子里稳妥,刚才不过是一时为那双眼睛惑住,多年习武之人岂能控制不住自己袖子里的帕子,任由它抖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