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惠温和地说了一句,似乎是见到韩昭昭这般害怕的表情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人的血,没再往她跟前靠。
陈子惠暗暗叹气:没想到匈奴人盯你盯得这么紧,惯会使些歪门邪道的法子。
韩昭昭在心里暗讽他,明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怀疑我,纵着他们使这些法子,把我当做诱饵,试探我,最后还拿这些话来诓我。
还有脸说自己来迟了,我呸!满嘴胡言!
表面上,韩昭昭依旧柔弱,被吓怕了,还缓不过劲儿来。
她倚着墙,一手轻轻揉着被撞得生疼的后背,一手抹着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陈子惠的手上粘着血,怕她见血害怕,不敢靠她近身,嘱咐旁边的晓玉,要她好好宽慰韩昭昭,自己去河边净手,很快就回来。
刚提着灯转头,忽然有人扑过来,多年处在战场,又有多次被刺杀经历的他来不及思考,第一反应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剑,抵在那人的脖颈。
回头一见,却是韩昭昭,剑尖离她的脖颈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甚为惊恐,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淌下来,衣角浸湿了一片。
陈子惠尴尬至极,收回剑:是我误会了,吓到了你了,你没事吧?
韩昭昭摇了摇头,眼里又涌上一层水雾,脸上淌着的泪珠比刚才更甚。
他的袖子被韩昭昭死死拉住,她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甩都甩不开。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嗫嚅出声:我不想在这屋子里呆,屋子后面是山,黑黝黝的。我害怕!
陈子惠犹豫了一下,安慰道:来刺杀的匈奴人都已经被处理掉了,我再多派些人守在这里,不会再出事的。
说得诚心诚意,他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血迹:我去河边,一会就回来。
我跟你去。
韩昭昭的手拽得更紧。
那边黑得很,怕有埋伏的匈奴刺客,你吓坏了,先在屋里歇一会儿。
我不要在屋里。
韩昭昭的脾气上来,死死抓住陈子惠,摇头,仿佛一只炸开毛的小奶猫,怎么抚,这毛也顺不了。
陈子惠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有脾气。
她眼里又有泪水淌出来,滴到陈子惠的袖子上,化开了一摊才刚刚凝结住的血。
别碰这里,这里是血,脏。
陈子惠拉住她的袖子,欲要移开她的手,怕这只手上一不小心就沾染上了血污,不料,韩昭昭的手捏住他凑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