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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着火把,离那间茅草屋渐渐地近了,到了破旧的门前,陈子惠走在前头,拿了一把钥匙开了锁。

    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人把屋子围了一小圈,另有三四个人跟着他们进了屋子。

    火光照在这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瞬间就亮堂起来。

    这时,韩昭昭才瞧见这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陋,更确切地说,屋子里连基本的摆设都没有,没有床,地上只堆着几堆茅草。

    至于炊具什么的东西,她全都没有瞧见,窗户上也没有糊纸来御寒,风是直接打到人身上的,说白了,这就是一栋空房,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住过了。

    看了一圈,她也没有见到秦县丞人在何处,便问了陈子惠一句。

    在那里。

    陈子惠指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接着把火把举过去,她总算是大概能看清楚了。

    那黑漆漆的不是墙,而是一个个头不小的木制的立柱,底下还摆着些东西,是什么,太黑,看不大清楚,她的注意力也没有被这些所分散。

    因为很快,她就见到了秦县丞,那个她一直想见到的人。

    秦县丞坐在一把椅子上,目光透过黑暗,正瞧着他。

    目光不是阴森森的,并不让她感到恐惧,就像迎接许久不见得家人一般亲切,仿佛下一个瞬间便会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来,握住她的手,流泪诉说着这么多年来的艰辛。

    可是并没有动静,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瞧着韩昭昭,眼角流下两行泪。

    你来了。

    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仿佛见到了故人,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

    比韩昭昭先过去的是陈子惠身边的侍卫,立在他的身边。

    韩昭昭渐渐地走近了,微弱的光亮照在他的身上,只见他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端庄肃穆。

    从上到下都是一身白,仿佛是来祭拜亡灵的。

    比之前见到他的时候面容又见了憔悴。

    这一次,韩昭昭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多么畏惧,从陈子惠的手接过来火把,慢慢地走到他跟前,一片光明洒下来。

    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忽然见到了光明,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眯缝起眼睛,有一会儿才完全睁开眼睛。

    目光落到韩昭昭的身上。

    你长大了,不像小时候了。

    手伸出来,抓住了空气,这双手甚是粗糙,与他这一身白衣所营造出来的文人气质甚是不符。

    不过也好,莫要与我同流。

    接着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还有话要说,但是看到陈子惠以及他带来的这一批人的时候,欲言又止。

    风从茅草屋破旧的窗户吹进来,掠过小小的厅堂,鼓吹起他的一身白衣,衣袖翻飞,失意落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