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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的身边只有韩昭昭,陈子惠站在较远的地方,盯着秦县丞的一举一动。

    他与开国皇帝周恒有关,知道的事情太多,涉及到太多皇家内部的纠纷,后又与匈奴勾结,任是谁,也不敢随意处置这个人。

    陈子惠生怕这个人在路上出什么意外,这种人他不能擅自处置,最后只能交由皇帝,他着人把秦顺看得紧紧的,白天黑夜地看着,不给他一点儿寻死的机会。

    偏生父亲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韩昭昭心下一惊,脱口问道:为何?

    韩德元犹豫了一下,道:他这么傲气的一个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踏进京城一步。这一点,我太了解他了。

    韩昭昭一愣,不想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来,到了此时此刻,还说自己了解秦县丞,以往父亲说话从不是这般。

    话刚一说出口,韩德元旋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之处,这些时日沉浸于悲戚之中,已然有些忘了他该说的是什么,该藏的是什么。

    这一次,他没再说话,越说越显得欲盖弥彰,其实,这场仗打起来之前,秦县丞告诉过他,知自己寿数将尽,欲埋葬于故土。

    至于他会用什么方法,会在何时,他都清楚得很,他也知道对于秦县丞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天将破晓,漆黑的夜幕渐渐染上了极深极暗的蓝色,圆月悬在山尖,照映着一地的尸与蒙在土地上的白霜。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

    很快,一声惊呼打破了沉默。

    有人急慌慌地从那间茅草房里跑出来,见到陈子惠时大惊失色,尽可能压低声音道:秦县丞自杀了。

    如同平地里起了一声闷雷,瞬间炸开,陈子惠拔开腿,撞开门,见到秦县丞半仰在椅子上,气息断断续续,还没有完全断。

    懂医术的人上前,把了把他的脉搏,他的眼睛半睁着,心里是想阻拦这些人的,可是根本没有力气,微微抬起眼皮,瞧着过来的人。

    眼神渐渐涣散,周围的一切渐渐模糊。

    看到旁边的人懊恼地摇头,说是无能为力,毒已入肺腑。

    是毒药?

    陈子惠蓦地想起从韩昭昭手里拿过来的解药,来自匈奴,能够解数种独产自匈奴的毒药。

    还是秦县丞给韩昭昭的,现在还被他带在身上,他想着,在他的手中总比在韩昭昭的手中安全,若是遇到意外,失了这东西,就麻烦了。

    他拿出那个小瓶子,倒出一小丸药放在手心,递给身边的人,让他们撬开秦县丞的嘴喂进去。

    那人已然没有了力气,没有做挣扎,药丸进入口中,入口即化。

    吃完了之后,人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于此,陈子惠并不感到意外,把那药喂给他,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连他自己都不抱多大的希望。

    哪里有药能解百毒,秦县丞他一心求死,又怎么会找不到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