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问询的是陈子惠官复原职一事。
当真,楚王在前, 陛下现在离不了我。
一向谨慎的人在她的面前,却是把这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得胸有成竹, 仿佛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对她道, 莫怕, 事情全都包在我身上。
那楚王那边的形势如何?我知道他近日在京城。方才你那般不急着去是为何,可是与他有关。
与他有关,他是见我来了,这才急匆匆地跑到京城里来的, 从我的府中到皇宫埋伏了他的杀手,正等着我陷入他的落网。不过我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人马,把他派过来的刺客全部击杀了,还带到了陛下的跟前。
韩昭昭假意做出惊吓的神情,身子一哆嗦。
其实内心里亦升腾起了寒意,每一个看似荒诞的行为背后都有着他的道理, 很难被她琢磨到。
陈子惠笑了笑:你不用害怕,楚王他还是伤不到我们的,他现在看我贬官, 似乎是得意, 实际上真正输的是他, 他是不与陛下撕个鱼死网破便不肯罢休了。
陈子惠的谈吐之间尽显自信, 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都是他早早就安排好了的。
你就是这般确信吗,万一陛下急过了头,该如何?
越到如今,韩昭昭越是感觉秦县丞那里隐瞒的事情甚多,还净是些见不得人的,要不然,皇帝不会硬要人把他抓到京城亲自审讯。
不会的,陛下急过了头,底下的大臣也会拦着他,我这官能不能复原职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瞧把你给吓得。
陈子惠明知自己应该克制住冲动,可手还是不自觉地抚上韩昭昭的脸颊,宠溺地蹭了蹭。
韩昭昭低了头,轻声道:我这不是害怕嘛,世事无常,两个月前,我还在住在原来的府邸里,哪里想得到两个月的功夫,便经了这么多的事情。
以后便会好些了,有我在,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他是一个沉稳的人,每走一步便要往后去看上好几步,如下棋的时候,一步也不肯让自己走错。
他说是她的依靠,可韩昭昭只是感到了更深的恐惧,他太谨慎了,就像没有软肋的人一样,一时间让她难以找到下手的地方。
陈子惠的自信也不是没有由头产生的。
如今卫国最大的事情是立储,大臣们分为了三堆,一堆赞成立皇帝的嫡长子的,一堆是赞成立楚王,还有一堆保持中立,大多数是墙头草随风倒。
她从陈子惠的话中感受得到,那一堆赞成立皇帝嫡长子的,大多是会帮陈子惠说话的。
真是能耐,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也不为过,在立储君一事上,也算是同党,可这些人不支持她父亲,反倒去支持后起之秀陈子惠,足以见到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