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自然是不乐意的, 一双粗壮的手握着这支簪子,如同握着战利品,欣赏的它的精致之处,然听了她的话,反而把簪子握得更紧了些。
露出一丝轻佻的笑:你要这簪子做何?
江星阑未答话,只是静默地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倒映出他的面庞,宛如平静的湖面下掩藏着轩然大波。
莫不是你与这簪子,有什么渊源吧。
笑容更盛,还带了些许嘲弄的意味。
江星阑的过去被右贤王掩藏得好好的,就连他们这些右贤王身边极其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面上不敢说,但心里却是生出了多种多样的臆测。
看着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人,谁知道这皮囊下有着什么肮脏的过往。
就如江星阑从一个无依无靠的中原女子,坐到了让他们这些匈奴人都得仰望的位置上,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一不惹人遐想。
簪子捏在手中,动作甚是轻佻。
他看得出来,这是一支名贵的簪子,从韩昭昭的口中,他知道这簪子是别人当出去的,至于把这东西拿出去当的人,基本都是繁华过尽,破落下来的。
在京城这般丝竹管弦繁盛之地,最多的便是风尘女子,老来颜色尽,孤苦无依。
你化过的姓不计其数,可是感觉你用的最多的还是江姓,不知这江姓女子与你是什么关系,是你姑母?
出身于这样的家庭,自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是。常用江姓,不过是因为这姓让我想起了江南形胜,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这声音从风中飘过来,轻飘飘的,裙摆也随着钻入屋中的风摆动,荡起又落下。
自打记事起便在北境的险峻群山中游荡,入目的是狰狞之景,还有苍茫的草原,如穹顶的天,从未去过被水浸染出来的江南。
野心从来都是没有止境的,见过了洛阳,还要见江南,将它们都收入囊中。
趁着这群匈奴人与江星阑对峙的时候,不太能注意到她,韩昭昭一点点儿地往旁边挪。
江星阑面上带着笑,眼波流转,似乎盈满了一池春水,可是手却按在白衣侧畔悬挂着的剑柄上。
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边上挪动,远离这是非之地,顺便寻个机会逃离。
那边人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江星阑的身上。
韩昭昭一步步地往后边退去,手死死地握住藏在袖中的短刃。
立在桌子上的蜡烛将要烧尽,将最后几抹黯淡的光洒在黑暗的房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