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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他瞧了一眼入了自己怀中的人,又轻声道了一句:别怕。

    可能对于她,他的心就是太软,一次次妥协,不忍见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总是栽到了她的手中。

    她瑟缩在他怀里,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收缩了利爪,做不出来任何违逆他的事情。

    在韩昭昭瞧不见的地方,一道道剑光划过,一声声惨叫响起,甚至,有的人还没有喊出声来,已经倒在了地上。

    当她再一回头看时,已经是一地的尸体,血浸在地上,向门口流去,像猛然涨起来的洪水,冲出束缚它的堤坝,肆无忌惮地向原野四散漫开,那里是滔天的巨浪裹挟着泥沙,这里是一股血腥的味道,弥漫在了整个屋子里。

    这血水涌过来的时候,她避之不及,贴在了他的胸.膛前。

    江星阑那边有人问道: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到院子里找块地给埋了,再把血迹清理干净了。

    收剑回鞘,微微侧过身的时候,又感觉裹挟着碎雪的寒风撞入怀中。

    右贤王那边,她压根就不在意,背叛了她的下属,必然是不能留下的,手中却是半捧着一根玉簪,视之如至宝。

    回过头,见韩昭昭依偎在陈子惠的怀中,信步走过去,将玉簪递到她跟前。

    这玉簪,还给姑娘。

    本来玉簪上是沾染了些许血迹的,但是方才她拿帕子把那血迹细细地擦拭干净了。

    只是衣服染上的片片血迹,提示着方才发生了何种血腥的事情。

    韩昭昭接过,只见她眼目低垂,在簪子脱离手的瞬间,还有几分不舍之意,还是想要抓住。

    这支玉簪,姑娘是从别人的手中买来的?

    声音清脆,如寺庙屋角悬挂的风铃被风吹动,在山间的一众青翠间摇曳。

    韩昭昭望着那双眼睛,其中如同散落了星子,有一处波动,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中,只一瞬,天空中便又归于寂静。

    这一次,她是统领众人的江星阑,不再是那个在街市上冒冒失失地跑到她跟前,揭开她的面具,说自己认错了人的少女。

    韩昭昭用余光瞥过陈子惠,见他望着江星阑,默然,没有对她做出来任何表示。

    于是,她继续编造谎言:有一日在街上买的,是别人用过的。

    江星阑点了点头,道:看这样子,是当年洛阳城里常见的样式,不过这玉是上好的羊脂玉。

    玉簪已经落在了韩昭昭的手中,但是在说到这玉的材质的时候,江星阑的指尖又一次触碰上了玉石。

    羊脂玉产自西域的昆仑山下,洁白无瑕,物料稀有,被奉为至宝,常被王侯将相用来配饰。

    能配饰羊脂玉的人,在整个京城的人中并不算多,不过,把玉送给钟情之人也不是不寻常的事情,若是想再往前寻这玉簪的踪迹,便也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