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上面绣着菡萏的纹路,从一众叶片中挺拔而出,迎风招展,绽开花瓣,吐出淡黄色的蕊。
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到他的手臂上,他方才回过神来,手在她的肩上,为她拢上了衣裳。
他片刻后,才道:穿得这样薄,小心着凉。
屋里热得很,穿这些,没感觉到凉。
怕她冬日受了寒,叫人把屋内的暖炉烧得很旺,温暖程度不亚于暮春时节。
她披了一件纱衣,也并没有感觉到多重的寒意,反倒是陈子惠,在外面的大氅还没脱下来,额角渗出细汗。
倒是你,穿了这么多,热不热?
有些热?
话是这么说,又何止是有些热。
还未等陈子惠反应过来,韩昭昭就靠近他身前,手指搭上了他脖颈下的扣子。
灵巧的手指一动,便把大氅解开,搭到了她方才放置衣服的那个椅子背上。
从桌子上取过一个手帕来,为他擦汗。
这一刻,两个人贴得近了,她的身子,几乎是要栽到了他的怀中。
唇挨上了他的脸颊,轻轻一碰。
陈子惠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和水汽,而她,亦是能嗅到他身上被风吹过,仍未消散的酒气。
喝了不少酒?
嗯,我本不想喝的,奈何与他们应酬,没法子。
看你的样子,有些醉了。
她的声音传到他的耳畔,如同一杯香醇的美酒,更是引着他坠入盛满美酒的坛中。
其实,他是极好饮酒的,在军营时,与人举杯,对北境壮美的山川与一望无垠的草原畅饮,一壶一壶的酒水见底。
而现在,怕她不喜这味道,也怕饮多了酒,又容易神志不清。
然而,他现在的意识已经是有些混沌了。
你是不是闻不惯这一身的酒味?
他记得,韩昭昭是不饮酒的,她的父亲也不好饮酒,不见一丝酒气,从未见过他在军中饮酒,至于自小把她带大的秦县丞,更是一副儒雅的君子做派,平时可以说是滴酒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