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回神,见那人的手仍在空中停留,滞住了一般,没有半点儿收回去的意思。
莫非是那件物什太小,与她的手隔得远,怕一不小心丢到地上,脏污了,也怕被人瞧见。
于是,她的手挨了那人近些,再往前一点儿,便能真真切切碰到他的手。
她实在是太想知道父亲的回复缘何如此诡异,她等待着周辰把那件证明他与她的父亲同为一党的信物递给她,她也能朝他问询父亲的近况。
可惜,事情出乎她所料,她的手悬在离他的手极近的地方,而他,未给她任何的回应,她的手中除了这一块腰牌,再无他物。
她的目光盯着周辰,而周辰垂着眸,望着下首不知是何物。
她握着腰牌的手在微微地抖,不知不觉中,又靠那人的手近了些,在期盼他能给她信物,告诉她答案。
忽然,耳畔响起了声音:夫人可是看完了腰牌?
看完了。
对面的人轻轻地笑着,韩昭昭的心里却是有几分慌乱与难平,原来,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递个腰牌,帮陈子惠拿上一件东西罢了。
只有他那和缓的声音,能让她的心绪多上几分平静。
我带你过去。
多谢夫人。
他垂首,拜谢,一举一动按照礼节,丝毫不差,垂首时望地,抬首时刻意避开直视她的机会,非礼勿视。
韩昭昭想来,是方才她心太过于急了,有些逾矩之举,惹得他生了几分无所适从之感。
她本欲同他说上一句,不必如此拘礼,转念一想,不妥,这话语也是有些隐晦的意思在其中的。
说什么也不是,一时间,她有些尴尬,把腰牌递给周辰,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她捏着腰牌的一端,递给他,那边是用双手捧过,到他的手中时,她觉得那力道似是重了一丝,捏得紧。
你要拿的是哪一样东西?
为确认,她又问询了一遍。
得到的回答是要为陈子惠拿一张河道的舆图。
到了中山郡后的一应物什,她都是整理过的,这东西摆放的大致位置,她是知道的。
方才慌乱之中,她瞟过一眼周辰给她的腰牌,确实是卫国官员腰牌的样式与质地,可值此多事之秋,她并不放心这个人。
一来这人她并不识得,对于这名字她毫无半点印象,二来是这个人周身的气度,不似一个治理河道的小官,更似一个怀抱书卷的读书人。
周大人先在外面等些时候,我一会便把那张舆图拿出来。
劳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