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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见不得这条运河修好的,至少在暂时看来,匈奴人还能对高坐在朝堂之上的皇帝产生威胁时,便是如此。

    一个老人捻了捻他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道:夫人这法子不太行啊,下官知道夫人的心是好的,可是这么一来,耗费太多,运河还要接着动工啊,这不是要赶在夏天匈奴兵壮马肥之前修好吗?

    韩昭昭瞧了他一眼,又望了流淌的河流,笑道:钱大人可知做工程这一行,最忌讳的便是不封牢所有可能有问题的地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何况是咱们这一道运河要贯通南北的经济重心、战略要地,要运兵,要运粮,还要运送南北往来的货物。这条河的淤积问题很是严重,尤其是在下了暴雨后,河里的水位一涨,淹没了周围的农田,百姓纷纷逃难,何况是倒灌入运河之中,钱大人可是想过这件事情?

    这条河泥沙积压严重,河床已经有高出周围地面的趋势,一下暴雨,水位暴涨,淹没农田、百姓房屋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中山郡的官员是见识过那种惨状的。

    钱大人抚了抚胡子。

    韩昭昭接着道:运河一旦修筑,勾连南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要负担起不知未来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使用的责任,此后,南北为一体,北面洪灾,南面也难逃其难,甚至再往大了说,是整个中原地区,所以不可不慎重,不可不仔细。

    钱大人咬了咬牙,望了望河道,以及面前这一片片的农田。

    中山郡天气热得早,这个时候,便已经开始播种了,田地里一点点嫩绿色,播种的玉米苗已经露出了芽。

    春天、夏天辛勤劳作,秋天收获,便有了过冬的食物与银钱,百姓所求的,不过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能温饱。

    若是一场洪水过境,便是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所有的希望灭了。

    工部当中有人性子急,知这位钱大人楚王一党的人,心中早是不忿,见他的官职也不高,出言讽刺道:钱大人不是工部的人,自然是不懂修筑河道、水渠来分流的事情,干好份内的事情便好

    话未说完,被韩昭昭拦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饶是心里一番不满,也被他强憋了回去。

    韩昭昭蹙了蹙眉,目光聚焦在钱大人的身上,她在等待着他的回话。

    夫人说得有理,我是做父母官的人,自该为百姓考虑。

    他叹了一声,如是说道,何况,自己本就是卢奴县的人,从小到大,也是深受这河道泛滥困扰。

    一头花白的头发更显沧桑,步履已见蹒跚,混浊的眼睛望向片片的田地。

    听完他的话,韩昭昭笑了,轻轻地道:谢钱大人的体谅。

    他是楚王的人,不反对她的决议也实属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