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韩昭昭全部的精神汇集到了他这里。
我已经派人将他保护起来,但是在京城当中,具体情况如何发展,我也不敢确定,听说,楚王已经让人把朝中的重臣控制住了。
是吗?是你派人将父亲保护起来了?
是,同你如实说,之前,我虽与他有些怨恨,但是,他终究是你的父亲,我不会伤害你的父亲。
说完这话后,是片刻的寂静。
韩昭昭叹气,一时间,思绪重新纷乱。
一边是她派过去的亲信,一边是陈子惠亲口同她说的话,如此时刻,他骗她,又是为何
她又一次犹豫。
谢谢你,你辛苦了。
半晌,她的口中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毕竟,他是我的岳父。
说起韩德元的时候,陈子惠的口中,总是用他,自韩德元失势以来,再没用过对他的尊称。
我再为你梳上一次妆?
望了他片刻,韩昭昭点了头,道好,可她的手心,已然渗出了一层薄汗。
若是在平时,这般时候,他该是同她躺在床上,拉上帷幕,共度良宵,如今,却是这般淡定,说着要为她梳妆。
前世,也是如此,在她的夫君辞去的前一晚,两个人坎坎坷坷地扶持了一路,其实,直到那一晚,才真真正正地成了婚。
本来,她的夫君是想给她一个气派而热闹的婚礼,奈何,世事无常,怕是再也无法相逢,最后,这场婚礼草草了结。
临行前,她的夫君为她描眉,细细地为她勾勒出眉型来,一勾一画都是极契合她,那是他为了这一天,不知道在私底下训练了多少次而换来的。
这一世,一点青灯下,又是如此,他描眉的动作如此熟稔,就像上辈子一样。
也就是在动作重合之间,上一辈子的事情,点点滴滴零散的,仿佛融汇起来了,如一颗颗珍珠相互串联,成了一串项链。
那心酸与期盼的感觉完完全全地钻入了她的心中,如此真实,又如此无奈。
人,仍然面对着她,举起眉笔来,勾勾画画,极为认真,不一会儿,便熟练地将眉型勾勒出来。
瞧我这手法,可还算是熟练?
韩昭昭点头,这一切,忽然有了熟悉感。
一对眉毛已经画好,是她欣怡的模样。
想到埋伏在外的刺客,她的心中又是一揪,想问陈子惠他究竟与自己的父亲之间有何怨恨,可是与他的身世有关。
问清楚了,才能做出决断来。
她的父亲为当今皇帝所提拔,必然是偏向于当今皇帝的,对于前朝做了什么事情,他很少提及,她也没有去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