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楚王心病发作了,就算是跑, 也跑不了多远,不必太担心。
有人则反驳:可是, 周翰也跑了,他与父亲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就是因为利益,才绑到一起的, 做出什么来, 并不一定。不顾楚王的死活,自己逃跑,再扯上一杆大旗来,与我们来讲, 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还有,楚王当时是犯心病,晕过去了,可是服了几丸药之后,又会如何?
斩草必须除根,何况是对待敌方最关键的, 能起很大号召作用的人。
可是,这人在哪儿啊?
顾钧亦是愁容满面,此处为太行八陉之一, 驻兵要道, 他率人来过这里多次, 地形也是熟悉, 把附近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过了, 依旧没有见到楚王和周翰二人的半点儿身影。
说罢,他又思索了片刻,仍是想不到别的什么地方。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将目光投到陈子惠身上。
陈子惠的一只手中还拿着巾帕,为韩昭昭擦拭去泪水,而另一只手去轻轻地擦过单薄的纱衣,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温柔与细腻的触感。
在三军阵前,便是如此,尤其是站在山坡上时,颇有二人携手俯瞰天下之感。
我知道。
陈子惠幽幽开口,他的眼中倒影着如金的融融日光,嘴角微翘,睫毛微曲,有几分自得之感。
在哪里?
长公主的陵墓不就在山下吗?
顾钧恍然大悟似的,说起来,陈子惠的这个身世,他也是在楚王派了那么多军队之后才知道的,其实,比那些底下的士兵知道得早不了多少。
之后,便是一直忙于部署规划的事情,力图不战而屈人之兵,对于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没有放去太多的注意力。
是我倏忽了,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点几个人,跟我过去。
楚王那边,不会有什么阴谋吗?
强弩之末罢了,我对于长公主陵墓当中的布置,也不差于他们两个人。
他始终是抓紧韩昭昭的手的,他身量高,腿长,走得快,韩昭昭有些追不上的样子,他便放慢了脚步,二人得以并行。
走到顾钧身边时,对着顾钧一笑,显出促狭之态,顾钧立刻明白了他是何意。
这一幕,落在韩昭昭的眼中,倒还是有些不解,她问询的眼神掠过陈子惠的时候,陈子惠瞧了她,笑了,却也并没有立刻向她解释这件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