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曲子,韩昭昭便想起来那天周翰所吟唱的楚地歌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吟着吴侬软语时,却有别有一番滋味。
不自觉地,她便想起了游荡在山间的水,风吹过,水中摆动的芦苇与芦苇下摇动的小舟。
陈子惠的手搭到了她的手上,将她的手捏了捏,这才将她从氤氲着雾气的楚地里领出来。
在想什么?
说到曲子,我便想起了周翰唱的楚地的歌谣。
听到后,陈子惠有瞬间的不悦,周翰虽亡,但他始终记挂着他临终前,对着韩昭昭喊出来的那声姑娘,这一次,又被她提起。
很好听吗?
韩昭昭点了点头:好听,也只是楚地的曲子好听。
她笑眼盈盈,望向陈子惠:你要唱的,是哪里的曲子?你的声音大气,不该是吴侬软语那样子的。
你怎么知道?
陈子惠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笛,另一只手却是拉她入怀抱。
我就是知道啊,就像那天,你站在三军阵前。
暮春时节,隔着薄薄的衣料,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喷张的血脉。
那双手在纱裙上徘徊,最终停在了系带之上,拉了拉,扯了扯。
很快,这双手被按住:做什么,不要在这里!
脸颊通红,那清亮却有力的声音留连在耳畔,甚是暧.昧:不在这里,是不是可以在别处?
见她的面颊更红,也歇了些许逗.弄她的心思:现在,只想为你吹奏上一首曲子。
什么曲子?
北地的民歌,你或许是有些印象的。
她坐在他的怀里,澄澈的天空和摇曳的水波落在她的眸子中。
是吗?
声音清清淡淡,不大,甫一落下来,竹笛声便起。
乐曲声高亢激昂,越过连绵的群山,仿佛回到了北方的草原。
风吹过,草摇摆,牛羊成群,云朵堆叠,有人下了马,晚霞之下,引着成群的牛羊踏上归途。
如火的绚烂下,逐着晚霞奔家,寻找他的姑娘。
她站在原野上,站在视线的尽头,暮色落在她的脸颊上,随着她,走出无边无尽的草原,走过一重重的关口,到了喧哗的闹市,又到了古意浓重而又威压甚严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