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笑着张罗:回来了?这是你们的表妹晚晚,还记得么?
方才君知行就感到无比眼熟,母亲此刻一说,他更加是恍然大悟,喜上眉梢道:原来是晚晚,数年不见,你竟变化这么大,表兄一下子竟没认出,不错,比当年可是又好看了许多。
贤妃说他没规没矩,见了表妹也不知道收敛点儿,君知行连忙堵住口不言。
贤妃看向君至臻,也令他就座,位置就挨着桑榆晚,君至臻一言不发,并不搭理。贤妃暗暗耸眉头,知道君至臻是个叛逆骨,没想到他在外人面前也不给自己台阶下,十分不悦,声音微微沉了沉:本宫是年岁大了,同你们年轻人聊不到一起去,在一块儿待着也不便,就先走了,你们两个好生招待晚晚,一会儿我让嬷嬷来接她。
说完贤妃便离去,带走了一干傅母婆子,整间花厅就剩下三人,君至臻不说话,君知行只想逗一逗桑榆晚。
可桑榆晚心知肚明,她是来相看三殿下的。
美眸流转间,在两位表兄身上逡巡又逡巡,其实渐渐明白了过来,三殿下确实如姑母所言不好亲近。可是她偏生就爱好他这样的,不苟言笑,正正经经的样子,吸引着她,有一探他内心究竟的欲望。
那君知行说了一会子话,觉得表妹和他搭话的兴致并不高,三两句话后也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识趣儿地叹道;我功课尚落下一大截,我得去做功课了,晚晚表妹,要不你同三哥说会儿话。
君知行起身回西阁,他才起身,君至臻便也起身朝东阁而去。
两人分头一走,就把桑榆晚一个人落下了,她一个人轻轻跺了跺脚后跟,多少有点儿不快,身旁的傅母眼神示意她,桑榆晚轻咬下唇,跟着也往东走去了。
君至臻才入书房,身后传来一串轻微灵动的脚步声,佩环叮当,知是那位表妹追过来了,如墨的眉峰轻耸,并未在意,径直入内。
桑榆晚停在门槛外,瞧见他孑然清贵的那道背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怯生生地唤了一声表哥,谁知他也不搭理,书案前自顾自地洗笔。
桑榆晚觉得自己讨了没趣,可已经追到了这里,断然没有再掉头回去的,她想起母亲的殷殷期盼,姑母的好心搭桥,傅母的耐心教导,谋事千日,行动一时。桑榆晚勇敢地迈过了那道门槛,朝君至臻靠近了过来,又轻轻唤了一声:三表哥。
君至臻仍在洗笔,淡淡地嗯了一声。
桑榆晚觉得他太冷淡,内心多少有点尴尬,成与不成,都想找些话题多多少少聊一聊。
于是她再一次走近,道:要不我来帮三表哥洗笔?
君至臻则是更为冷淡地回:不必了。